從1982年至今,茅獎在33年間評選了九屆,先后有43部作品獲獎。這個中國唯一一個政府類最高文學獎到底給作家?guī)硎裁从绊??獲獎作品在讀者中生命力如何,在文學史上其存活率又怎么樣?這些話題都頗令人關注。
一個意外 作家收獲的其實比獎多
在金宇澄供職的《上海文學》編輯部,第10期校樣已新鮮出爐,第11期也開始發(fā)稿。剛剛獲得第九屆茅獎的金宇澄說,他還是那個干了幾十年的編輯,完全轉到作家的狀態(tài)會不習慣。
不斷到來的采訪讓金宇澄更不習慣,他甚至關心起,往屆茅獎獲得者是否也像他一樣經歷過媒體的瘋狂追擊。這些天,各路記者想方設法找到了他,他擔心,這樣下去《繁花》會招人煩。但他又不愿意從此以后把電話關掉,誰也不理睬,“那樣我覺得過意不去,因為80后、90后讀者喜歡這本書,外地讀者比上海讀者更喜歡。”金宇澄說,他的內心處于很矛盾的狀態(tài)。
以《江南三部曲》而獲獎的格非,態(tài)度卻是堅決、明晰的,“這個獎已經過去了,對我來說,腦子在新長篇里了,不能分神?!备穹钦f,他是在自己的工作室寫作,和老婆都不怎么見面,“但這些天不斷有人祝賀,還有人請我吃飯,我有點招架不住,吃飯大多推掉了,只有母校來人除外?!备穹钦f,他內心很清楚一件事,茅獎對他來說沒什么影響。
因《生命冊》而獲獎的李佩甫直言相告,“我正在醫(yī)院輸液?!彼f,自己血壓不穩(wěn)定,壓差很大,腰也很不好,現已無暇顧及其他。
盡管新晉茅獎得主直喊“累”,但對那些過來人而言,茅獎對作家作品的市場帶動是強大的。
4年前,在倫敦街頭,畢飛宇聽說自己得了茅獎。最初這個好消息并沒有攪亂他的心緒,但其帶來的影響令他始料不及,“我對自己的作品市場有預期,我從來就不指望賣得有多好,作品最高銷量也就10萬冊?!钡?011年,他以《推拿》獲得第八屆茅盾文學獎之后,這本書當年銷量即突破15萬冊,今年正向40萬冊的大關挺進。而在獲獎前,《推拿》4年賣了48000冊。
憑借《額爾古納河右岸》獲得第七屆茅盾文學獎的遲子建,也和畢飛宇有同樣的感受,“在得獎之前,這本書發(fā)行大概是四五萬冊,得獎之后,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的專有出版圖書,加上人民文學出版社的茅獎系列書系發(fā)行,累計已有30多萬冊?!?/p>
阿來憑《塵埃落定》獲得第五屆茅獎,他更是直率地說,茅獎給他帶來的影響和變化很大。2000年10月,茅獎公布結果的時候,他還在南京全國書市推銷《科幻世界》系列雜志的第二本,是媒體記者告訴了他獲獎的消息,他高興地蹦了起來,那天晚上他喝高了。
《科幻世界》后來獎勵阿來8萬元,而他在此又干了6年才離開,后于2009年當上了四川省作協主席,他至今認為作協主席與茅獎之間有必然聯系?!盁o論怎么說,我們這批起來的人,創(chuàng)作還是比較拔尖的,如果讓上級來判斷,某種程度上,茅獎得主可以成為一個認定標準。”阿來的經歷并非個案,王安憶2000年以《長恨歌》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第二年即當選上海作協主席。麥家2008年憑《暗算》獲茅獎,五年后當選浙江省作協主席。
一種困惑 出版社心境微妙而復雜
茅獎結果揭曉了,推出獲獎作品的出版社的心境卻變得微妙、復雜起來,甚至是有某種困惑在其中。
在本屆茅獎獲獎作品中,《繁花》《江南三部曲》均出自上海文藝出版社,上海市委宣傳部的嘉獎令第一時間發(fā)至出版社。在如此的喜慶時刻,社長陳征最先想到的卻是《繁花》和《江南三部曲》的艱難起步。
《收獲》增刊發(fā)表《繁花》后,金宇澄找到上海文藝編輯聊過?!氨M管當時作品并不是很完整,但我們覺得非常有特色、接地氣,如同世俗博物館一樣,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社會的蛻變,在這部作品里得到了充分的反映?!标愓髡f,出版社當時就決定出這部書稿。這是金宇澄的第一部長篇小說,他并不知道自己寫得到底怎么樣。“小說出版后,我們到杭州做推廣,結果臺上的人比臺下的人還多?!标愓靼参孔骷?,“我們慢慢做,《繁花》是部好作品?!?/p>
出過多部小說的格非,情況也沒好多少。《江南三部曲》第一部《人面桃花》出版后,陳征曾陪格非到山西大學做演講,原本說組織一個兩百人的會場,不知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了,最終只來了不足20人?!案穹钦f,只要有一個人他也要講?!?/p>
莫言的《蛙》2011年獲得第八屆茅獎,“沒獲獎前,我們當時做得很吃力,莫言到處走,做了七八場簽售、見面活動,銷量好不容易達到了七八萬冊?!标愓髡f,莫言獲茅獎之后,《蛙》的銷量就達到16萬冊,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后,該書至今銷量已達百萬冊。
“培育它,包裝它,合約也快到期了?!标愓骺嘈χf,作家得獎了,面臨誘惑多了,一些出版機構開出的版稅條件更加優(yōu)厚,出版社辛苦打造出來的作品不少就流失掉了,“我也理解作家,寫作一輩子,誰不愿意讓自己的作品獲得更多的回報?”這時,陳征不斷安慰自己,好在《繁花》和《江南三部曲》的合約到期還早呢。
還有一個現象也很普遍,一些茅獎作品,因為出版社拿到的不是專有出版權,或是作者版權意識不夠,同樣一部作品會收入到不同的文集、叢書中,呈現到處開花的奇觀。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總編輯韓敬群認為,版本混亂,對作者本人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有版本單一,出版社才會傾心維護,最終有助于擴大市場份額?!彼e了一個極具說服力的例證,茅獎作品《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禮》均由十月文藝專有出版,目前是銷量排在第一、第二的兩部茅獎作品。
一份書單 市場銷售冰火兩重天
某種意義上,茅盾文學獎為讀者提供了一份購書單。但細看這份書單會發(fā)現,茅獎作品境遇處于冷熱兩極,有的幾乎被人遺忘,有的生命力越來越旺盛。
在豆瓣、天涯論壇、知乎上,關于茅獎作品的討論最近還是熱門,大家紛紛晾曬出自己的書單。讀者寇俊峰說,2002年《無字》一出來他就震驚了,張潔的寫作方式太超前了,從文學性把握來說,完全“碾壓”張愛玲,“我正是看了《無字》,才關注茅獎的”。而于智超對周大新的《湖光山色》特別有感觸,“鄉(xiāng)土題材,清新淡雅,想哭哭不出,渾身有被蠶食的感覺?!币晃唤幸鈺鴷缘淖x者則如此回憶道,“初中時特別喜歡茅盾文學獎系列的小說,家里有一大排深紅色封皮的厚書,覺得那里面充滿中華廣袤土地的氣息?!?/p>
在晾曬的眾書單中,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和霍達的《穆斯林的葬禮》“出鏡率”最高。中文系學生金澄飏的回憶滿是溫暖,“青春期的女生總有自己的憂愁,而我的煩惱似乎《穆斯林的葬禮》這本書可以解決?!弊x者阿飛坦言,“這兩本書我都看了不下五遍,初次閱讀還在上初中,后來便買了作為枕邊書?!遍_卷數據顯示了這兩部作品的頑強生命力,就在上周的暢銷書排行榜上,《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禮》仍高居前列,前者位居第四,后者位列第二十五。來自出版社的銷售數據同樣證實了這一點,這兩部作品在茅獎作品中最暢銷,而且銷量逐年上升?!镀椒驳氖澜纭?013年為30余萬套(三冊),2014年40萬套,累計銷售至少三百余萬套;《穆斯林的葬禮》2013年近30萬冊,2014年34萬冊,也已突破300萬冊。此外,當當網數據還顯示,《白鹿原》《繁花》《黃雀記》《塵埃落定》《蛙》《推拿》也走勢不錯。
但也有不少茅獎作品近期銷量較少,如第三屆茅獎作品、蕭克的《浴血羅霄》2013年一年僅售出6本,2014年賣出108本。此外,王火的《戰(zhàn)爭與人》(第四屆茅獎作品)、莫應豐的《將軍吟》(第一屆茅獎作品)、徐貴祥的《歷史的天空》(第六屆茅獎作品)等都銷量慘淡。
擔任過三屆茅獎評委的文學評論家陳曉明分析道:“在過去,很多獲獎作品都比較傳統(tǒng),比較主流,更貼近意識形態(tài)?!彼J為,經過時間的淘洗,確實有一部分作品,未必完全經得起讀者的考驗,也未必經得起文學史的考驗。
但陳曉明也關注到一個現象,讀者喜歡的作品,專業(yè)文學評價未必很高,專業(yè)評價高的作品,讀者又未必會喜歡?!白x者的閱讀還偏向于傳統(tǒng)的、保守的、故事性的、娛樂的、輕松的,和自我經驗比較接近的作品?!彼岬剑行┳髌纷x者喜愛,但如果放在當代文學史中,也許不能說它的藝術手法對文學史有特別大的貢獻。
一個榜單 美學取向悄然發(fā)生轉變
隨著新晉茅盾文學獎五部作品的到來,一份足以梳理出中國當代長篇小說發(fā)展脈絡的獨特榜單擺在了人們面前。
面對這份榜單,第九屆茅盾文學獎評委、文學評論家張莉頗為感慨,從《芙蓉鎮(zhèn)》《沉重的翅膀》《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塵埃落定》《秦腔》《蛙》《推拿》《江南三部曲》《繁花》到《黃雀記》,關注當代社會變化的作品居多,“某種意義上,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構成了一個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社會發(fā)展史?!?/p>
陳曉明則認為,這些作品在文學史上都是值得肯定的作品,都是經得住歷史考驗的,“它們既有文學史的意義,又能表現那個時代的深刻問題,把握住了時代的矛盾?!?/p>
從這份榜單更可以看出,隨著時代的變遷,評獎觀念、美學取向在悄然發(fā)生變化。畢飛宇至今想來還是感觸很深,“從第八屆茅獎開始,這個國家級文學獎產生了革命性的變化,最重要的一條是,美學取向更自由、更包容?!痹谒磥恚敲┆劙l(fā)生了轉向,《推拿》才有可能得獎,“畢竟以往都是史詩寫作、大題材寫作,才能獲獎?!?/p>
畢飛宇還頗為動情地說,《推拿》的題材如此小眾,小說的空間、時間跨度也如此之小,“但在特別小的空間里,完成自己的長篇,人物又顯得不擁擠,讀起來很舒朗。作家的藝術探索受到尊敬,這讓我內心很爽?!?/p>
張莉認同畢飛宇的說法,“以前,許多人認為茅盾文學獎的主導話語是宏大敘事、寫實主義與史詩性作品?!倍鴱牡诎藢妹┆勗u選開始,茅獎并沒有把“宏大”和“史詩性”作為評判的唯一尺度,它鼓勵長篇小說寫作的多元化,強調文學品質,鼓勵創(chuàng)新,“所以我們看到那一屆中,《蛙》《推拿》以及《一句頂一萬句》的獲獎?!?/p>
此外,從今年第九屆開始,獲獎作家終身成就獎的意味似乎前所未有的濃重,除了金宇澄是首次發(fā)表長篇小說外,其他四位作家都從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幾十載?!拔屹澇擅┒芪膶W獎有終身成就獎的意味,相當程度上,這是為了樹起經典文學的標桿?!标悤悦髡f。
但這也讓人產生了某種憂慮,如韓敬群所說:“原來橫空出世一部作品還有可能,今后一旦都評成終身成就獎,這個獎就會變得容易預測,也容易布局了?!彼J為,這樣盡管會相對減少速朽的作品,但爆冷門的機會也少了,這個獎的意外驚喜就少了。
觀點 九部作品看茅獎
點評者:文學評論家白燁
因篇幅所限無法一一評說茅獎43部作品,所以采用一屆茅獎一部作品的方式,對30年來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進行以點帶面的回顧與勾勒。
■第一屆《芙蓉鎮(zhèn)》
這一屆評選的是1977年至1981年間的長篇小說,這個時期正是文壇的劫后復蘇和新時期的初開序幕。
古華的《芙蓉鎮(zhèn)》與“傷痕文學”“反思文學”有著相當密切的血脈勾連,但在寫法上,完全走出了其他作品滯留于“運動”反思的通病。作品由胡玉音、秦書田等人的基本生存被壓抑,簡單愿望被遏制的日常生活圖景,揭示了“極左”與“文革”作為“人禍”的本相與影響。這部作品可看作是當代作家從“傷痕”“反思”淡出,走向更為廣闊的藝術天地的一個轉折。
■第二屆《沉重的翅膀》
這一屆評選的是1982年至1984年間的作品。當時,在理論批評由思潮批判轉向理論建設的有力推動下,一些作家開始直面當下的現實生活,“改革文學”應運而生。
張潔的《沉重的翅膀》描摹了一幅工業(yè)戰(zhàn)線在改革初期波瀾壯闊的壯麗畫卷。作者以充沛的激情和銳利的語言,不加掩飾地表現了自己的愛與憎、臧與否。正是這種充分展現作者主體性的寫作,引起了文壇內外的種種爭議?!冻林氐某岚颉纷罱K以“修訂本”獲獎,開創(chuàng)了一個先例,也證明主流文壇在漸次走向寬松與開放。
■第三屆《平凡的世界》
這一屆評選的是1985年至1988年間的作品。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后期,新時期文學對內總結自身的發(fā)展經驗,對外借鑒新異的文學養(yǎng)分,在兼收并蓄的過程中開始走向寫作的多樣化、風格的多元化。
路遙的《平凡的世界》,巨細無遺地反映了“文革”后期到改革開放初期城鄉(xiāng)社會生活的悄然變動,及其在人們心里激起的種種回響。作品更為突出的是,以孫少安、孫少平兩兄弟在前行中輒遇挫折、在挫折中又不斷奮起的描述,來歌吟青年一代堅持自己理想的頑強抗爭精神。作品葆有深刻的人生啟迪意義和青春勵志作用,一直長銷不衰。
■第四屆《白鹿原》
本屆評選的是1989年至1994年間的長篇小說。進入九十年代之后,因為經濟改革的深入,市場經濟的興起,文學、文化領域興起“通俗文學熱”“港臺文學熱”,在一定程度上對嚴肅文學的生存造成了較大沖擊。
陳忠實的《白鹿原》以白、鹿兩個家族三代人的人生歷程為主線,既透視了凝結于關中農民身上的民族氣韻與文化精神,又勾勒了近現代以來的社會演進與歷史變遷的某些側影。一部《白鹿原》把當代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推到了一個新的時代高度。有意味的是,《白鹿原》因評獎中存有較大爭議,在確定作者可對作品做適當修訂后授予了獎項。
■第五屆《塵埃落定》
本屆評選的是1995年至1998年間的長篇小說。從1998年起,因網絡文學的興盛,年輕作者的崛起,長篇小說較前出現了明顯的分化。而直面現實與回望歷史,成為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兩大主要取向。
阿來的《塵埃落定》,既濃墨重彩地描繪了康巴藏地風土人情的種種神秘,又細致入微地揭示了土司家族父子、兄弟之間的人性隱秘。作品在家族與民族的歷史敘事中,蘊含了權力、英雄、宗教、信用、仇殺、愛情等諸多意蘊。由此,少數民族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以新的高度實現了與中國和世界優(yōu)秀文學的藝術接軌。
■第六屆《歷史的天空》
本屆評選的是1999年至2002年間的長篇小說。由二十世紀跨越到二十一世紀,網絡文學領域群雄并起,文學圖書市場更看重流行作品,這在一定程度上倒逼嚴肅文學與時俱進和適時更新。
徐貴祥的《歷史的天空》在表現戰(zhàn)爭和觸摸人性上,都有脫出常軌的突破與創(chuàng)新。作品寫出了我軍干部從文盲到文明,從自發(fā)到自覺的真實成長過程,同時又寫出了職業(yè)軍人在和平時期受到的冷漠和遇到的苦悶,革命精神、軍人氣息與英雄氣魄渾然凝聚,充沛的剛勁、天然的兵味和內在的雄性交織一起,讀來鼓蕩人心。
■第七屆《秦腔》
本屆評選的是2003年至2006年間的長篇小說。文學進入新世紀之后,長篇小說注重審美的嚴肅性寫作以及靠近市場的類型化寫作,日益表現出兩極分化和分道揚鑣的明顯趨向。
寫《秦腔》,賈平凹動用了一直珍藏在心底的關于家鄉(xiāng)的積累、記憶與困惑。在時代大背景和社會大變革中,作品寫了農村的新舊交替與農民的游離土地。關于村社文化的式微,關于秦腔藝術的衰落,都使作品帶上了濃得化不開的悲劇氛圍。作者像是用蒼涼而悲愴的“秦腔”,為現代鄉(xiāng)土文明的悄然變異,吟唱一曲悠深致遠的挽歌。
■第八屆《一句頂一萬句》
本屆評選的是2007年至2010年間的長篇小說。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因為網絡小說轉化為紙質作品的力度不斷加大,以嚴肅文學為主的長篇小說,不僅數量劇增,類型化的作品陡然增多,長篇小說更加豐繁,也更加混雜。
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小說的前半部寫的是“過去”:孤獨無助的吳摩西失去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養(yǎng)女,為了尋找養(yǎng)女,毅然走出延津;小說的后半部寫的是“現在”:吳摩西養(yǎng)女的兒子牛建國,同樣為了擺脫孤獨尋找“說的上話”的朋友,輾轉走向延津。一出一走,延宕百年。作品既在考察當下鄉(xiāng)民的國民性,又在觀照平民的精神狀態(tài),提供了新的鄉(xiāng)土文學的寫作經驗。
■第九屆《江南三部曲》
本屆評選的是2011年至2014年間的長篇小說。文學進入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后,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引發(fā)了人們對于莫言所代表的以個人敘事講述中國故事的莫大興味,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近年來的長篇小說在創(chuàng)作中追求個性化敘事與中國化故事的基本趨向。
格非的《江南三部曲》,集結了“失敗者”的命運,這些人的精神世界從勃發(fā)到磨損、消弭、凋落,作品不僅彌漫著混沌人生的沉痛寫實,也提出了深沉的拷問與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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