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是海南島最早的居民,根據(jù)考古材料,早在3000年前的殷周之際,黎族先民就曾定居于此。在所有有關(guān)黎族的歷史畫面中,記錄者都格外關(guān)注的一種場景,便是紡輪紡紗,踞腰紡織的黎族婦女,而有關(guān)這種特有的紡織工藝,也已經(jīng)在黎族存續(xù)了數(shù)千年。
從最開始的一無所有,到種棉花、紡線、織布、染色、織黎錦,隨著歲月的變遷和沉淀,偏居于南疆海島的黎族人,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和智慧造就了被稱為中國紡織史“活化石”的海南黎族織錦。
而黎族織錦本身,也確實經(jīng)得起此美譽,因為被尊為布業(yè)的始祖“黃道婆”,正是在宋末元初避難崖州時,習得了黎族人民的紡織技術(shù),而后將其傳播到內(nèi)地,推動了當時棉紡織業(yè)的迅速發(fā)展。
織造黎錦是傳統(tǒng)黎族婦女必學的手工藝之一,每一塊黎錦都見證著黎族婦女的勤勞堅韌和心靈手巧。傳統(tǒng)的黎錦制作,共有紡、染、織、繡四大工序。首先把棉花脫籽,抽紗,把紗繞成錠,染上黎族傳統(tǒng)的染料,再用黎族特有的踞腰織機紡織成布。最后,還要在織好的布上,刺繡出精美的圖案。一般來說,紋樣復(fù)雜些的織錦,需要幾個月才能完成。
黎錦染色用的染料,大多來自植物。比如蓼藍可以染出深藍色,植物的樹葉染出綠色,要想染黃色則依靠黃姜。
絣染是黎錦特有的一種染色技藝,染色前,需將作為經(jīng)線的棉線繃在木架上,扎成圖案,之后取下用染料對該部位著色。經(jīng)線染色后,會被再次繃在線架上,然后去掉扎在經(jīng)線上的線結(jié),就會顯出別具一格的朦朧暈色經(jīng)線。這種絣染技術(shù)目前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都極其少見。
所謂獨特的織錦方式,是使用經(jīng)緯線垂直編織的方法進行織造,織者將自己的身體作為織布機:席地而坐,兩腿并攏、伸直,腳和腰部共同將正在織的經(jīng)線扯直,然后在經(jīng)線之間編織不同顏色的緯線,創(chuàng)作豐富的圖案。
為了把讓經(jīng)線繃直,腳需一直向前平伸,腰部則得往后頂。如果是初學者,這種姿勢堅持一會兒就會酸疼難忍。但對老練的織者來說,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修煉,她們能一坐就好幾個小時。
在過去,衣服和線都沒有現(xiàn)成的,必須自己動手,否則無衣可穿。黎錦婦女們就慢慢摸索著將紡好的線織成漂亮的筒裙、搖兜、頭帕……
當然,不是每個女孩都熱衷于織錦,亦非所有黎族婦女皆善織。要將黎錦做到“能用”,不用多久就可達到。但如要把圖案做得巧妙、好看,至少得有十多年功夫的積累。
每個人對于圖案,都有自己的審美,不同方言地區(qū)的黎錦,也會呈現(xiàn)出風格上的差異,有些地方圖案偏大,有些地方顯小。這種審美趣味既來自自身對所處環(huán)境的感知,也由于和婦女間的溝通而形成地區(qū)風格。
由于過去用植物和礦物染料的色,其深度和亮度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而不同的女子又都會喜歡用不同的圖案和不同的顏色進行個性化的創(chuàng)作,所以,也注定了每塊黎錦的獨一無二。
織造黎錦,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一塊約40公分寬、2米長、圖案復(fù)雜程度為中等的黎錦,如果每天能做一段時間,也得做上個把月才能完成。而黎族婦女們,平常還得做大量的農(nóng)活和家務(wù),只能擠時間織錦,所需時間便會更長。
(“大力神”人紋圖案,寓意本民族向著文明、康寧、繁衍生息、長久萬代。)
人們會贊揚黎錦做得好的女子,她也會更多地獲得小伙子青睞。出嫁前,能給自己織上一件漂亮的黎錦嫁衣,也成了每個黎族姑娘頗感幸福的事。除了黎錦中通??梢姷拇罅ι?、青蛙、菱形等圖案之外,成雙成對的愛情鳥也常會出現(xiàn)在黎族女子的嫁衣上,人們習慣稱它為“甘工鳥”,在黎族人眼里,這種鳥象征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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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同青蛙等圖案一樣,這愛情鳥并不是很寫實,可以說有點抽象。由此,也不得不讓人佩服黎族人的想象力,能將目之所及的各種花朵、植物、動物,通過變形提煉,幻化成一個個簡潔干練的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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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圖案和符號,被編制在黎錦中,流淌在記憶里,因為沒有文字,黎族的歷史全靠口口相傳。這些自帶圖案的黎錦便自然而然成為民族記事的獨特文本,成了一部穿在身上的民族史,更是一部心靈崇拜史。
10月29日,由中華網(wǎng)、鄉(xiāng)村文化保護與發(fā)展志愿者協(xié)會主辦,聚寶匯公益支持的“守藝中華?錦繡中國行”活動啟動儀式將在北京中華世紀壇舉行,同時意味著一段新的守藝尋訪歷程將正式開啟。
此次“守藝中華?錦繡中國行”活動將先后走進海南、貴州,走訪那些浸染著黎族和苗族等少數(shù)民族文化氣息的傳統(tǒng)錦繡工藝,領(lǐng)略當?shù)鬲氂械娘L土民情。在海南,除了黎族織錦,采風團隊還將帶您體驗黎族船型房屋、黎族原始制陶工藝、黎族紋身等的別樣魅力,品嘗各類黎族美食;在貴州,苗繡、皮紙制作、安順印染、屯堡花燈、屯堡地戲等非遺技藝將一項項在采風隊員們的面前揭開神秘的面紗,當然也少不了一大波富有當?shù)靥厣拿朗?,誘惑著不僅是身赴當?shù)氐牟娠L者,還有在遠方關(guān)注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