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文彥,今年45歲,家住陜西省華縣下廟鎮(zhèn)。我們鎮(zhèn)臨近渭河,土地平整、面積大,很適合機械耕作,因而周圍村莊農(nóng)機較多。1995年,我看準(zhǔn)時機,在鎮(zhèn)上開辦了第一家農(nóng)機配件商店??赡苁仟氶T生意的緣由,一開張就是紅紅火火,收入可觀,很快我們家的生活就有了相當(dāng)大的改善,周圍人是嘖嘖稱嘆。鄰居的羨慕,親戚的夸獎,當(dāng)時不到三十歲的我感到很有成就感。
1997年夏收,我的商店比平時忙了許多,加之人手少,我是既要搞經(jīng)營又兼農(nóng)機維修,一天下來人就像散了架,眼冒金星,渾身酸困??粗业臉幼樱赣H非常心疼。1996年就開始習(xí)練法輪功的父親,常說他練功后早年骨折后遺癥的疼痛減輕了,而今看著我的樣子父親就極力要我也練法輪功。父親的話是不會錯的、父親是不會害兒子的。于是,我就按父親說的開始練起了法輪功。一段時間后,我感覺有些效果,覺得自己精神比以前好了一些,但完全沒有想到這是因為淡季生意沒有那么忙,人不再那么勞累,精神自然就會好些這個淺顯道理,竟然以為是練功的作用。從此,我電視不看,報紙不讀,其他書籍不翻,關(guān)注的只有練功和看法輪功方面的書籍了。
隨著“學(xué)法”的深入,我投入練功的時間越來越多,對于商店的操心是越來越少。夏收、秋收屬農(nóng)忙季節(jié),也是農(nóng)機修理的黃金時節(jié),然而我卻捧著《轉(zhuǎn)法輪》不愿撒手。一次,一農(nóng)機大戶到我這里修車,檢查車況后,我找出了原因:由于長期使用,車內(nèi)機油不足且已成廢油,造成輕微拉缸,維修起來不算困難,只需更換缸嵌、活塞環(huán),排放廢機油,清洗油路,加入合格的機油即可。可我為了節(jié)省時間多“學(xué)法”,就馬虎修理,草草了事??崔r(nóng)機戶有些遲疑,我對他說:“憑我的技術(shù),你的車修好了,沒一點毛病。”由于沒有認(rèn)真修理,不幾天這輛車就出了大問題,發(fā)動機嚴(yán)重?fù)p壞,機主上門討要說法,我不得不賠了很多錢。練功沒有幫助我,卻給我?guī)砹藫p失,而此時我不僅沒有清醒,反而認(rèn)為是我“學(xué)法”還不夠“精進”。
由于我一心“學(xué)法”,心思就沒放在生意上,對于顧客的態(tài)度也不如以前了,門店的生意也逐漸清淡起來。在一次修理農(nóng)機時,我忽然想到:“師父”說要放下“名、利、情”,要放得下“常人心”。我覺得自己練功“精進”得不夠快,是不是因為我不夠投入,放不下生意的“利”,常人的“名”呢?“頓悟”之后,我索性關(guān)掉商店,去除常人“名、利”的誘惑,潛心練功。然而,我把門店關(guān)閉后,媳婦不愿意了“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趁早停了你那神神叨叨的法輪功”。為此,我們倆開始了漫長的吵鬧,直到后來媳婦離我而去我都沒有回心,反而覺得自己不但能放得下“名、利”,同時也擺脫了“情”的困擾。
1999年國家取締法輪功,我很不理解,心里也很不高興。幾年的“學(xué)法”修煉,我對“師父”的“高深理論”已經(jīng)深信不疑,覺得今日之“層次”來之不易,生怕取締會斷了我上“層次”、求“圓滿”的路。我認(rèn)為只有聽從“師父”的安排,大膽地出去“弘法”,才能更好的“精進”。
2000年,我決定從在周圍村莊“弘法”做起。我通過各種方式購買法輪功書籍,到處宣傳、勸人“學(xué)法”、送人書籍資料。慢慢的這些方式已經(jīng)不能滿足我的需要。于是,我從功友那里學(xué)會了上網(wǎng),開始下載各種新“經(jīng)文”,想辦法制作成各種宣傳單,到處張貼、散發(fā)。完全按照“師父”的要求,做好“三件事”,一心求“圓滿”。并按“師父”的教誨,放下“名、利、情”,放下身外之物,一心練功、“弘法”。
后來,為了使“弘法”起到更好的效果,我白天上網(wǎng)“學(xué)法”和制作宣傳冊,待到凌晨三、四點鐘,悄悄地出去張貼,并把宣傳冊塞入農(nóng)戶門內(nèi)。就這樣偷偷摸摸地“弘法”幾年時間,現(xiàn)在想想也真是把苦頭吃盡。記得有一次深夜,我像往常一樣拿著蛇皮袋,裝著宣傳冊、膠帶、手電筒到鄰村“弘法”,在村口大樹上貼了標(biāo)語后,在給村民大門內(nèi)塞宣傳單時,驚動了這戶人家的狗,狗狂叫了起來,這下驚動了村子里的其它狗。一時間狗叫聲一片,嚇得我躲在路邊大樹下,不敢動彈。過了一會兒,狗叫聲平息了,我才又開始悄悄活動,但到村子中間塞傳單時又引起一片狗叫,其中有一只狗狂吠著朝我沖來,我抓起袋子撒腿就跑。人咋能跑得過狗,我的一條褲腿被撕得稀爛,好在穿著毛褲才無大礙。擺脫了狗的糾纏,我已是渾身濕透,蛇皮袋子和宣傳材料也早沒有了蹤影。
2005年,反邪教志愿者來到我們家,對我和父親進行幫助和挽救,而我們這對練功“受益”的父子根本不接受志愿者的道理,父親是不給志愿者一點面子,公開練功,而我則是背地里練功不停。為了減少“魔”的干擾,靜心修煉,我干脆離開了家,在功友家練功,在周邊村子“弘法”。2007年5月,為了能與更多的功友交流和有一個更大的“弘法”空間,我來到西安,一邊在建筑工地打工,一邊工余時間練功和“弘法”。我的情況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耽擱我上“層次”、求“圓滿”的進程,因而不停地?fù)Q工地,在每一個地方呆的時間都很短。白天要干活,晚上要“學(xué)法”、練功,再加上經(jīng)常深更半夜的外出,偷偷摸摸如賊人一般,終日惶惶,精力嚴(yán)重透支,我患上了神經(jīng)衰弱,晚上很難入睡,整日無精打采,渾身無力,但我又不接受大夫的治療,身體越來越虛弱。到了2010年,我的體重由130斤降到不足百斤,看起來西安是沒辦法再呆了,于是我拖著瘦骨嶙峋的身體回到了華縣家中。
一轉(zhuǎn)眼我已練功十三年了,但人咋越練越不行了,我好苦悶。反邪教志愿者沒有拋棄我,知道我的情況后又一次來到我家里,他們像大夫?qū)Υ∪艘粯訋椭?、開導(dǎo)我??赡苓@次志愿者來的正是我困惑之時,我的對立情緒小了,愿意傾聽、傾訴了。特別是這期間,我那七十歲不到、口口聲聲說他練功后啥病都沒有的父親,卻突發(fā)腦溢血撒手人寰,使我深感震驚。我開始思索了,我漸漸地醒悟了。
練功路不堪回首——賢妻離家、家父“圓滿”、生意荒廢,好在我終于走出了泥潭!
【責(zé)任編輯: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