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鄭彩虹,女,河南省太康縣人,原是一名教師。
1997年底,我家出了變故、精神幾近崩潰的時候,接觸了法輪功。那年,我二十一歲,正是人生最靚麗的時節(jié),一個朋友瞧我孑然一身,整日郁郁寡歡,就說:“你就跟我媽學練功吧,她說練法輪功能提高心性,驅除煩惱。練好了還能‘上層次’,實現(xiàn)‘白日飛升’。”在朋友的多次提議下,百無聊賴的我產生了試試的想法。起始,我跟著一些老年“功友”一起練功、一起聊心得。由于全心思放在練功上,不再老想著家里那些煩心事,我的心境好了許多,自以為這是練功提高“心性”的效果。特別是練了一段時間后,“功友”們紛紛夸我學得好、姿勢正確、“上層次”快,我心里產生了一種滿足感。此后,我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人生歸宿,漸漸地迷上了練功。為了更快、更好地“精進”、“上層次”,早日“圓滿”,以便“白日飛升”到達“天國世界”,我購買了大量練功用的“經(jīng)書”和磁帶,每天回到家里就是聽“師父”講法錄音,跪拜在“師父”的畫像前,虔誠地練功。
時光進入1998年春天,我二十二歲,年邁的母親開始為我操持婚事,四處張羅著給我介紹對象。然而,由于每天忙著練功,我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親戚同事給介紹的幾個“朋友”都被我以“練功忙”為由而婉言謝絕了。這下,可急壞了母親,在這年的年底,她又托人介紹了一個家庭、工作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對象,并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如果這個你再不樂意,你的終身大事我就不再管了?!笨粗諠u憔悴的母親還再為二十多歲的我操心勞碌,我實在于心不忍,勉強答應了見面。這次見面后,我感覺還過得去:對方身材高,皮膚白,家庭條件好,工作也不錯,尤其是他說話時有一口磁性的聲音,深深地打動了我,就這樣我們建立了戀愛關系。然而,在后來的交往中,他發(fā)現(xiàn)我竟然年輕輕的就學練法輪功,大不理解,就勸我說:“咱們年輕人要朝氣蓬勃,以事業(yè)為重,你這個為人師表的老師,應該好好教書育人,咋能整天老想著練功?。?!”我聽了甚不以為然,認為練功才是真正“神圣”的事,還要求男友跟我一起練功。男友幾次苦勸無果,選擇了分手。為此,母親沒少責罵我,而我卻認為談戀愛是“常人”的事,這是“師父”對我的考驗,是“過情關”。
沒有了“男友”的羈絆,我多了份自由,多了份欣喜,有了更多練功的時間和空間。從此,我練功更加“精進”了:家務活不干了,家里的事兒不問了,每天飯碗一推不是外出尋功友,就是鉆到臥室里一門心思練功。白天給學生上課時,我腦子里也想著練功,常常一不溜神兒,講著講著就說到了法輪功。時間久了,學生家長紛紛向學校和鎮(zhèn)教育組領導反映,說我身為教師,只知道練功,不務正業(yè),貽害學生。為此,學校和鎮(zhèn)教育組的領導多次找我談心,還讓同事和家人做我的思想工作。陷在法論“迷宮”的我,那時根本聽不進去,母親勸得多了,我還不知輕重地頂撞她。有一次晚飯后,母親又來到我臥室里阻止我練功,我卻聲嘶力竭沖她大喊大叫:“你不是我媽,我媽是李洪志!”見我如此絕情,還竟然說出這樣傷天害理的話,她氣得渾身打顫,老淚縱橫。然而,盡管我這樣氣她,她對我依然不離不棄,還動員親屬、好友來勸我,可我全當耳旁風,還興致勃勃地跟他們說:“‘師父’是活佛、是真主、是釋迦牟尼轉世,是真正的救世主,跟著‘師父’可以‘圓滿升天’,可以成‘成仙成佛’。你們都是‘常人’,我們‘練功人’不跟你們一般見識!”1998年10月,由于我一心一意地練功,沒心思放在教學上,鎮(zhèn)教育組對我作出了停職處理。我丟掉了一份讓人羨慕的工作,不但不氣惱,反而還暗自慶幸:這樣也好,我有更多的時間練功了。1999年7月,國家依法取締了法輪功。很多功友都不再練了,他們也勸我別再繼續(xù)練下去了。然而,我腦子卻轉不過彎來,認為國家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將來一定會改過來的”,仍堅持私下里偷偷地練習。在“師父”證實法可以提高“功德”、清除“業(yè)力”的鼓動下,我還給縣領導寫信、打電話,搞所謂的“講真相”,極力為法輪功鳴不平。
2003年,我步入了“大齡青年”的行列,一向疼愛我的姥姥得知我二十七歲了整天光知道練功對象也不找,甚是著急,多次找人捎話勸我“該找男朋友了,別再整天瞎忙乎練什么誤人功”。8月的一天,冒著酷暑,她老人家趕了幾十里路來我家,勸我放棄練功,趕緊找個男朋友嫁人。她拉著我的手說:“妞妞,別再練了,你咋恁傻呀,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練哪門子功???!”我忙安慰她:“姥姥,你不懂,練功能‘成仙成佛’,‘圓滿’后咱全家就能到‘天國世界’享福了?!崩牙颜f:“我活了這么大年紀了,哪見過有成仙成佛的,只有死了才會到‘天國世界’去!咱就是個一般人,還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好。”聽到姥姥說大法不好,我頓時心生反感,就在心里想:“你們都是‘常人’,啥也不懂!”此后,不管她說什么,我都不再吭聲。姥姥無可奈何,氣得直流淚,母親也在一旁罵我不懂事,一氣之下我沖出家門,住去了功友家,再也沒有回去。不久,姥姥大病一場,再也沒有醒來?,F(xiàn)在讓我更悔恨的是,在姥姥臨走前的最后時刻我竟然沒去看一眼。后來,還是聽媽媽說,姥姥臨死前嘴里還在念叨著:“妞妞,咋還不來看我啊,勸勸她別再那練啥功了?!?br>
如今,我已經(jīng)是“奔四”的人了,青春早已不再,真真正正地成了一個“大齡剩女”,我好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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