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人名周州升,男,1948年5月份生,家住安平鎮(zhèn)藥湖村,湖南省安仁縣三中原副校長,性格獨斷專行,剛愎自用,自感一生懷才不遇,妻子沒有工作,育有四個女兒,除三女兒考上師專后分配到汝城縣城當教師,其余三個女兒均是他死后才找的工作,由于他性格原因,這些女兒都與他話不投機,嫁出去后,一年也難得回來看望他一二次;他的三女兒曾經(jīng)把他二老接到汝城縣城里生活過,但他們覺得那兒生活不習慣,講究多,語言不通又沒地方串門,只能呆在家里看電視,所以老人住不到兩天,又回村里老家了,他覺得呆在家做點事來得實在。就這樣,家里就剩下了夫妻倆,每年除了春節(jié)熱鬧一陣子外,家里就冷冷清清的了,成了名副其實的“留守老人”。
周州升這個人性格剛愎,敢言敢行,敢于當面指出領(lǐng)導(dǎo)的過失,因而在單位常受領(lǐng)導(dǎo)冷落甚至打壓,在“文革”時曾被打成安仁縣最年輕的右派,上世紀九十年代本是安平鎮(zhèn)政協(xié)副主席,也是由于個性方面導(dǎo)致與領(lǐng)導(dǎo)合不來,又被調(diào)往安仁三中高中部任副校長,名為平調(diào),實為閑職,盡管他氣得暴跳如雷,與領(lǐng)導(dǎo)理論了多次,也無濟于事,只得以激進的言辭激烈表達自己對當今社會的不滿情緒。當時,“法輪功”的星火以燎原之勢燃燒到安仁,97年9月在法輪功信徒盧柏生的影響下,他開始接觸“法輪功”相關(guān)書籍,特別是看到李洪志的“經(jīng)文”《富而有德》中說“君、臣、富、貴皆從德而生,無德而不得,失德而散盡”時,官場失勢的他馬上覺得找到知音了,一頭撲進了“法輪功”的深淵,不能自拔。為了讓自己“上層次”、“精進”,他除了勤奮“練功”外,還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學(xué)法”。隨著“學(xué)法”的深入,周州升對李洪志的“經(jīng)文”更是心悅城服、言聽計從。書中鼓吹“真善忍”是“宇宙最高法理”且“忍”是重點和關(guān)鍵,于是,他在“忍”上下了硬功夫,竟然以驚人之舉戒掉了三十年的吸煙嗜好。目睹他的變化,他的妻子也高興地跟著他練上了“法輪功”。由于他文化層次高,悟性也好,同時為人熱情大方,只要郴州市有“法會”,或者有學(xué)員需要法輪功書籍,他都會自掏腰包主動擔任“傳達員”和“搬運工”的角色,理所當然被任命為副站長,為此,他心里美滋滋的,心中一股成就感常常溢于言表,“練功”的勁頭更足了,更加賣力地參加“法輪功”組織的各項活動。
1999年7月國家取締“法輪功”后,吃過“文革”虧的周州升很圓滑地沒有進京“護法”,而且他還勸阻練功點的學(xué)員去北京“護法”,這一下,功友們可不聽他的招呼了,他們都認為進京“護法”是“師父”的旨意,你周站長不敢去北京護法,只能說明他怕心太重、私心太濃、層次不高,功友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氣得他臉紅脖子粗,當場與其中一名功友爭吵得打起來了。從此后,其他的功友不再圍繞他轉(zhuǎn)了,周州升成了光桿司令,失去了號召力的他比以前更憤青了,干脆對外稱其他的功友是軟泥巴扶不上墻,對他們徹底失去希望而不再理睬他們了,其實他只能在家里帶著老婆兩個人閉門修煉了。為了能早日“得道成佛”、“登上天堂”,他長年累月地拿著《法輪大法》、《轉(zhuǎn)法輪》、《中國法輪功》、《洪吟》等書研究,按照“師父”的要求日夜苦讀,經(jīng)過多年的苦苦修煉,他的功力突飛猛進,打坐時間達到3小時之久,據(jù)說他的打坐功力在全縣算第一名。他自詡他才是真正的“大法弟子”,立志要做“高德大德之人”,目標也直奔“大自在”,做“佛道神”了。
2011年8月開始,周州升出現(xiàn)嚴重的咳嗽,他不僅不認為是病,反而認為是自身的“業(yè)力”在不斷減少,體內(nèi)的“臟氣”在通過咳嗽的方式源源不斷地排出體外的結(jié)果,離功成圓滿更近了。然而不久發(fā)展到咯血,他老婆害怕極了,老淚縱橫地勸他到醫(yī)院去檢查,不要再“練功”了。他覺得這是“師父”在給他“凈化身體”,深信打針吃藥會把“業(yè)力”壓回來,會徹底毀掉他十多年的功力,堅決不去醫(yī)院檢查,并斥責他老婆層次大低,不準許她再勸他進醫(yī)院治病。2012年6月,周州升病情進一步惡化,除咯出大量血液外,皮膚也出現(xiàn)可怕的騷癢,睡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起床時草席上全是皮屑,他不僅不警惕,反而暗自高興,因為他“師父”曾經(jīng)講過能修得正果的人,身體會被“高能量物質(zhì)”代替,會慢慢地演化成“奶白體”甚至“晶白體狀態(tài)”,如今他的這狀態(tài)有點象“蛇皮體”狀態(tài),脫皮之后就接近乳白體了,肯定是自己成佛升天的日子指日可待了。一直拖到功友盧柏生病死時,他才開始感到有點害怕。在他老婆的強烈要求下,去醫(yī)院作了全面檢查,確診為結(jié)核重度,肺葉上還腐爛得出現(xiàn)了一些孔洞,本來他抓了一些藥回到家里同時取好了錢準備第二天進醫(yī)院住院,然而當天晚上他的一位交往較深的“功友”此時卻找上門來勸說他別用藥,更不要去醫(yī)院,說這是“師父”在幫他去掉他“怕心”的另一種“生死考驗”,誰叫他當年不“走出去”到北京護法呢?如此時用藥治療會功虧一簣。周州升獨自“悟來悟去”,最終還是扔掉了藥,放棄了治療,以超常人的毅力強忍耐住肺病帶給他的種種疼痛繼續(xù)練功。就這樣,他的健康每況愈下,慢慢地出現(xiàn)體溫持續(xù)高燒不斷,燒得他的皮膚更加奇癢難耐,夏天在床上根本無法入睡,他只能倒一些冷水放在陽臺上,然后如衣臥在水中,奄奄一息。這時他的老婆見他病成這樣還拒醫(yī)拒藥,便哭著叫來了女兒女婿將他強行送進醫(yī)院住院治療,然而由于拖延時間實在太久,醫(yī)院也回天無術(shù)了。
2013年2月,周州升撒手人寰,死時骨瘦如柴,痛苦萬分,沒有一處好皮膚,哪里象李洪志所描繪的“白白胖胖的佛體形象”,享年只有65歲。周州升死后,他的老婆從癡迷“法輪功”的泥潭中跳出來了,醒悟之后,為她自己的過去悔恨不已,在周州升追悼會上,第一件事就是把藏在家中法輪功書籍、圖片、橫幅、錄像、光盤全部燒掉了。現(xiàn)在她在超市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工作之余與老年人一起在公園里跳舞散步健身,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家也搞得蒸蒸日上,正是:死者“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生者“兆劫已過,朗朗乾坤享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