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已近深秋。曾經(jīng)滿目的蔥綠,郁郁的生機,不覺間已被無情的秋風一掃而空。秋夜,萬籟俱靜,隱約聽見父親的房間傳來輕微的響聲,我知道,父親的失眠又犯了,他在輾轉反側,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些什么。我亦無法入眠。于是披衣下床,一個人來到窗前,凝望漫天的星斗,不由得想起了剛剛去世不久的母親。
我的母親,名叫趙素芬,河北省高碑店市人,因乳腺癌發(fā)展到了晚期,醫(yī)治無效去世,享年60歲。母親去世的那天,是我們?nèi)易顬楸吹囊惶?,她最終還是沒能把自己的“業(yè)力”消掉,從而戰(zhàn)勝死神。也許正像母親自己所說的那樣,“她死后會去天國,她會‘圓滿’”?,F(xiàn)在,我眼望浩瀚的繁星,努力的尋找著母親的身影,倒真的希望母親能如自己所愿,到天國里圓滿之后變成一顆閃亮的星星,至少我會知道您在看著我們??墒牵抑滥侵皇且粋€美麗的夢而已。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和大多數(shù)中國傳統(tǒng)婦女一樣,是個勤勞善良的人,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心著身邊的每一個親人,使我們快樂的長大,感受著家庭和親情的幸福。1997年10月23日這一天,母親經(jīng)朋友介紹參加了一個叫法輪功的組織,據(jù)說練習法輪功能使人強身健體,有了病也不用打針吃藥。當時,大家都沒太在意,覺得母親閑著無事,出去和伙伴們活動活動,多交些朋友也不是什么壞事??勺尨蠹覜]想到的是母親從此卻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整整13年間,法輪功一直深深的折磨著母親和我的家人。
1999年7月,國家依法取締了法輪功組織,我們這才知道,原來母親一直奉若神明的法輪功已經(jīng)害死了那么多人,使那么多的家庭支離破碎。真是太可怕了,我們?nèi)业谝淮胃杏X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于是由父親組織召開了一次專門研究母親練功問題的家庭會議,大家一致決定一定要做通母親的思想工作,不要再相信法輪功,不要再去參加任何和法輪功有關的活動。一開始我們認為只要和母親說明白了,深明大義的母親一定會聽從我們的建議和勸告的。我們一個個的給母親做工作,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最后輪到父親出面,也是碰了一鼻子灰,為此,父親還和母親大吵了一架。從此,原本和睦幸福的家庭一直被一層陰霾和不安的氣氛籠罩著。
母親的活動也從公開轉到了地下,外面不能練功了就在家里練,家人不讓練了就偷著練,作為兒女,我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父親的脾氣不好,為此經(jīng)常和母親吵架,但每次吵完,總能聽見父親深深的嘆息,我們知道那是父親的擔憂和無奈。由于工作和生活的關系,我們也不能一直陪伴在母親身邊,日子久了,母親練習法輪功的事情,我們也就關注的淡了。
2008年春天,這本是個萬物復蘇的季節(jié),無數(shù)新鮮的生命破土而出,世界即將變得燦爛多彩??墒牵\卻好像注定要和我們過不去一樣,突如其來的病魔無情的襲擊了母親,經(jīng)醫(yī)院確診,母親患的是乳腺癌。看著確診通知單,想到母親辛勞的一生,我不禁淚如雨下。不過,萬幸的是,醫(yī)生說發(fā)現(xiàn)的不算晚,只要把握好治療時機,通過外科手術,還是能控制住病情發(fā)展的,這是母親維持生命的唯一希望。當母親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并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會承受不了,會害怕。她還對我們說,“這都是自己身上有‘業(yè)力’,得了這個病,是老師讓自己消業(yè)呢,只要我堅持按老師的話去做,去修,這個病是沒問題的”。聽母親這么說,我們徹底無語。最后還是父親有辦法,說,“明天就把你媽送到醫(yī)院去,就是抬也得抬了去”。于是,第二天,在我們的“強迫”下,母親被送到了醫(yī)院進行保守治療。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母親在醫(yī)院沒呆幾天,就偷偷的從醫(yī)院跑了出去。這件事情,對父親的震動很大,他仿佛一下子老了,面對母親的固執(zhí),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后來,我們也嘗試著讓母親再去治療和手術,但都因為母親的不配合未能如愿,最佳的治療時機也就在這反反復復的折騰中錯過了。
2010年4月12日,母親突然病重,我們從四面八方趕回家里,急忙把母親送到醫(yī)院進行搶救,但此時的母親已經(jīng)氣若游絲,在她消耗完身體所能支持生命的最后一點能量之后,徹底的離開了我們。
母親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世半年多了,歲月也從春天走到了秋天,想起白天飄落的秋葉,那原本還是初春的一抹新綠呢!大自然中一切生命的生老病死,交交替替,都是有客觀規(guī)律的。假如母親當初沒有參加法輪功,假如法輪功不用那些美麗的謊言欺騙世人,假如在發(fā)現(xiàn)之后果斷的將腫瘤部位切除,那么也許,現(xiàn)在我還照樣能夠依偎在母親身旁,那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景象呢?
夜涼如水,在我淚眼婆娑的視線中,天空的星星越發(fā)的明亮了。突然,遠方天際的一顆流星輕輕的劃過夜空,我趕緊閉上雙眼許愿:“祝福母親,在遙遠的天國能夠稱心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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