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毛尚偉,今年48歲,浙江龍游縣人,原是一家造紙廠的技術工人,妻子開個小店,雖說并不富裕,但吃穿不愁、衣食無憂。如果不出意外,兒子今年24歲也該立業(yè)成家了,而我也差不多可以當爺爺,盡享天倫之樂了。然而,當法輪功闖入我的生活,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受上世紀80年代末“氣功熱”的影響,我也非常希望自己能通過氣功練習,掌握氣功治病救人的本領。就這樣,我先后自學了馬家氣功和道家養(yǎng)生功,并一直嘗試著為母親治療風濕病。
1997年2月,同單位的老徐(也是法輪功練習者)知道我喜歡練氣功,便向我推薦了法輪功。他告訴我:“這是‘李師父’創(chuàng)立的目前世界上最好的一種‘功法’,不僅可以強身健體‘消業(yè)祛病’,還可以帶人‘上層次’‘得圓滿’,現(xiàn)在全國各地很多人在練,而且我們龍游都有很多人在練。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出去看一看、問一問?!?br>
見我臉上寫滿了疑惑的樣子,當天傍晚,老徐便領著我到縣城內(nèi)的練功點去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些練功點上果然有不少人在打坐練習法輪功。見情況果然如老徐所說,我便興沖沖的問老徐要來了《轉(zhuǎn)法輪》,并在他的指導下,嘗試著按照法輪功的功法步驟進行了打坐。經(jīng)過連續(xù)幾天的練習,我發(fā)現(xiàn)法輪功的功法中隱約包含了很多種氣功的練習法門,似乎很有吸引力。于是,我就按照李洪志“不二法門”的說教,放棄了以前所學的氣功,開始專心潛修起了“法輪大法”,從此陷入癡迷的泥潭不可自拔。
隨著法輪功各種書籍越看越多,我逐漸被李洪志“師父”宣揚的“真善忍”,提高“心性”,拋卻“名利情”,“徹底擺脫人生的苦?!钡人枷胨?,覺得身邊有太多的人不上“層次”、“心性”低劣,幻想著自己能“修煉”到一個無比美好的“天國世界”去。
于是,練習法輪功成了我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每天除了打坐練功就是背誦“經(jīng)文”。漸漸地我脫離了正常的社會生活,原來性格還比較隨和的我,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脾氣孤僻,不愛與人交往,甚至連家人都說不上幾句話,偶爾的交談也離不開“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還有什么“上層次”、“圓滿”后“成仙成佛”。
妻子看到我這種變化是又氣又急,多次勸我:“你不要再練了,看看你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了?”而我卻把妻子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懂什么?這么高深的‘大法’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所能理解,要是連你都能懂了,豈不人人都‘上層次’‘得圓滿’了。”對于妻子的勸說,我非但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反而依舊我行我素,一門心思撲在練功和“學法”上。
隨著對法輪功的癡迷,我心中除了只有“師父”和“大法”,對其他的一切都覺得無所謂了。工作上得過且過,即使被單位扣了工資、獎金也不當回事。對自己在家庭中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也置之不理,不再關心家人的日常生活,水電壞了不去修、煤氣罐空了不去換,就連妻子在晚上小店打烊后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時,我都沒有為她準備一口熱飯,甚至連開水都沒有一杯。
時間久了,妻子實在無法忍受我的不負責任,1998年上半年,終于忍無可忍和我大吵了起來,家庭戰(zhàn)爭不可遏制的爆發(fā)了。1999年1月,經(jīng)調(diào)解無效,法院同意判決離婚,但由于我母親舍不得孫子,在她老人家的反復哭求下,12歲的兒子最終判給了我,妻子在無奈中傷心地離去了。
妻子的離去,并沒有使我醒悟,反而認為這是“業(yè)力”輪報,是對“心性”的考驗。
離婚后,沒有了妻子的約束和嘮叨,我更是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一門心思撲在了“學法”和練功上,把自己所有的“愛”全部奉獻給了“師父”。對兒子的學習情況、生活需求我很少關心,幾乎是不聞不問,甚至連家長會都懶得去參加,可一旦兒子犯了過錯則采取簡單粗暴的方式,打罵、體罰甚至餓肚子來責罰他,從不耐心細致地疏導和教育。兒子非常的害怕我,除了問我要學費以外,其他時候看見我就躲的遠遠的。
1999年7月,國家取締了法輪功之后,許多功友脫離了法輪功,而我卻認為是他們“學法”不精、“心性”不堅定所致,“要是現(xiàn)在不練了,不僅不能‘上層次’,還會使‘業(yè)力’重回體內(nèi)”。在“師父”的指示下,我放下身邊所有的私事,開始認真鉆研黑客技術和計算機破網(wǎng)應用技術,并通過破網(wǎng)軟件,從明慧網(wǎng)上下載了很多有關法輪功的宣傳資料,積極“走出去”大面積散發(fā)傳單“弘法”。
然而,當我在“師父”的指示下,積極“走出去”“講真相”的時候,由于我對兒子的漠然和無視,悲劇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
2000年8月暑假期間,因為缺少了關愛,沒人看管的兒子背著我偷偷跑到靈山江畔玩水,不會游泳的兒子被江水吞沒,年僅13歲的兒子就這樣不幸溺水身亡了。
兒子的幼年夭折,對我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妻子走了、兒子死了,現(xiàn)實讓我忽然間對“師父”的“法身保護”、“業(yè)力輪報”產(chǎn)生了懷疑。我如此“精進”,緣何在放下了“名、利、情”,放下了家庭、親人,一心追隨“師父”,到頭來卻落了個家破子亡的結局。
如今,我已近天命之年,在社會志愿者的幫助下徹底醒悟了。但每每回想起當年的癡迷經(jīng)歷,我都悔恨不已,經(jīng)不住潸然淚下。
【責任編輯:虛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