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曉珍,今年39歲,福建省漳州市云霄縣人。時至今日,每當我不斷為了生計而四處奔波的時候,一段一生都斬不斷理還亂的悔痛就會涌上心頭。
1996年上半年,我是縣委賓館一名在編人員。一個偶然的機會,經(jīng)人介紹,我看到了《轉法輪》一書。書上說法輪功能祛病健身,使人青春永駐;修煉法輪功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善忍”,誰能達到這一境界,誰就能掌握“法理”、就能修煉成“神”;練成以后,可以穿越時空,在各空間中自由來去;修成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當時想,真有這么好的功法,那我還上什么班?一個月也就領那么一點工資。要是專心練習法輪功,等修煉成“神”以后,那不就啥都有了嗎?
于是從1996年下半年,我開始跟著周圍的功友修煉。隨著“學法”的深入,我也越來越熱衷,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練功上,根本沒心思工作,一心想著超越凡人。不但上班時間滿腹心思都是“大法”,而且還利用在政府部門的接觸面和影響力,不斷地鼓動其他人跟我一起“修煉”。每到晚上,同事們再怎么邀請,我都不出門了,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反復抄寫和默背《轉法輪》。我?guī)缀醢殉燥垺⑺X以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學法”、練功上了,眼睛也因為長期看不規(guī)范的印刷讀本而成了近視。我甚至還覺得這是我努力的見證,“師父”會看到的,會為我發(fā)功,促使我盡快走向“成功”。很快,由于我的文憑較高、口才好、肯吃苦,又有一定的組織能力,便多次在上級輔導站那邊得到“認可”,我很快“晉升”為云霄縣法輪功輔導站的副站長,“成長”為一名“骨干分子”,也發(fā)展了9名成員!
1998年上半年,經(jīng)過近兩年時間的苦心修煉,我變得越來越孤僻了,不愿和家人、同事交流,在工作、生活中的行為也變得鬼鬼祟祟。我還不以為然,心里頭還一直想,是不是練功還不虔誠?《轉法輪》上不是說,其功法可以為練功人開“天目”,能“遙視”,能通曉過去、預測未來的嗎?可我怎么練這么久了還做不到呢?至少也要有一點起色?。坑谑俏野迪聸Q心,徹底放棄了工作,專心致志地加緊修煉,甚至連班都不上了,一整天一整天地關在自己的房間里專心練習??吹轿液煤玫囊粋€人走火入魔成這個樣子,家里人和同事們個個覺得惋惜,紛紛來勸說??晌乙压砻孕母[,根本聽不進去。那時,我成了全單位出了名的“異類”,就連跟我要好的同事見我如此頑固不化,也開始疏遠我,走路都躲著我。而我還錯誤地認為這樣也好,沒有身邊的“魔”在干擾,我就能更專心地修煉,還幼稚地把他們對我的“另眼相待”當作是“師父”對我的考驗,更加堅定信心,不被動搖,認為只要挺過這一關,自己就能成“神”了。
1998年下半年,單位領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想盡一切辦法,叫來和我要好的朋友、親戚對我進行規(guī)勸,不斷給我擺事實,講道理。對所有人的勸說,我絲毫聽不進去,只有一個表情、一個態(tài)度:不理不睬,潛心練功。最后連父母也氣得沒辦法,只有說氣話,說我再練習法輪功,他們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已經(jīng)著魔了,就跟他們頂撞說:“不認就不認,我還不想給你們當女兒了,這么好的練功機會,你們還阻攔我,不是師父說的‘魔’又是什么?”最后,由于連續(xù)長期不上班,按規(guī)定,我被單位辭退了,連父母也沒有辦法,不管我了。
1999年上半年,我感覺更清靜了、沒有人再打擾我了,開始家門不出,給自己制定詳細的練功計劃:每天早上6點至9點練功,10點至14點背誦“經(jīng)文”,15點至19點抄寫書籍,20點至24點練功,每個周末還要組織站里的其他成員“交流”、“集體練功”。由于長時間的修煉,我變得不像人了,見人也沒話說,甚至房門都不出。我的體重從原來的105斤減到85斤,人變得骨瘦如柴,好幾次都暈倒在房間,父母要送我去醫(yī)院,可醒來后的我堅決不從。照“師父”的話說,那是他在對我進行“消業(yè)”,對我的考驗。我堅決不吃藥,不打針,不住院,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對我也束手無策。我仍然按照計劃按時修煉。就這樣,在修煉法輪功的日子里,親人和朋友的勸說沒有喚回我的癡迷。我自以為是的“執(zhí)著”和功友們“要多做些貢獻才能早些功德圓滿”的蠱惑,把我一步一步推向難以回頭的深淵。
1999年下半年,反邪教志愿者知道了我的情況后,找到了我,親人朋友也沒有拋棄我。大家的規(guī)勸,反邪教志愿者的關愛、幫助,終于融化了我這一顆“鐵石心腸”。幾年以來,父母為了我失去了親人團聚的天倫之樂,給他們帶來的是擔心、憂傷,每次總是哭哭啼啼??粗改敢荒瓯纫荒昀?,自己感到無比的慚愧。想想這么多年自己修煉的歷程,內(nèi)心充滿無限痛楚。痛定思痛,這一刻,我的天終于亮了,我的腦子終于醒了,我終于走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黑暗日子。
【責任編輯: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