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聽說過崴個腳能死人的,可是這樣的不幸偏偏發(fā)生在我們家里。
我叫陸寧,今年64歲,家住本溪市南地社區(qū),退休前是本鋼汽運公司工人。我老伴叫朱秀敏,1952年生人,生前是本溪和平副食公司工人。誰能相信老伴因崴腳(編者注:足踝扭傷)年僅53歲就過早地離世,給我的晚年生活蒙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1996年老伴朱秀敏就下了崗。由于不到退休年齡享受不到醫(yī)保,雖然老伴身體一直挺結(jié)實的,但總擔心將來患病花錢的事兒。其實我們家不缺錢,但我老伴一向節(jié)儉慣了。1998年初,當時我們家附近練法輪功的人不少,老伴聽練功的鄰居們說,學了法輪功,不用打針吃藥也不用去醫(yī)院,就能把病給治好了。老伴就抱著強身健體的愿望跟著學起了法輪功。看到老伴買書,打坐練功,精神頭十足的樣子,當時我還覺得挺好。我想:不就是鍛煉身體么,練就練吧,也算有點事做。
有一次,老伴興沖沖地告訴我說,“師父”李洪志真有“神通”,她感冒一點藥沒吃就好了。當時我想這有啥啊,就說:“感冒算啥病啊,我哪次不是沒吃藥就好了啊,有啥稀奇的?!甭犖疫@么說,老伴的臉馬上就變了,駁斥我說,那是她一心練功,讓我跟著受益了,那不是我自己好的,是“師父”救我的。兩個人話說不到一起去,為這個拌了一回嘴。再往后,老伴經(jīng)常勸我跟她一塊練功,當時我也沒放心上。過了一陣子,經(jīng)不住老伴的嘮叨,我就把《轉(zhuǎn)法輪》翻了翻,不看還好,等我看了以后,就覺得這不是騙人么,不管練啥功最多就是預防得病啊,怎么能不用打針吃藥呢?于是我開始反對老伴繼續(xù)練功??墒悄菚r候老伴已經(jīng)入迷了,根本不聽我的勸說。
我看自己勸不動她,就把老人和孩子都找來了,可是我們這些人輪番勸也沒用,老伴就是認準一根筋了。
1999年7月,國家依法取締了法輪功。我想這下老伴應該回頭了。可誰想,老伴不服,竟然在9月跟著所謂的同修上北京“討說法”去了,最后被送了回來。
從北京回來以后,老伴和那些功友們,明著不敢到練功點兒去了,可私下里還是偷著躲在家里練。我記得那時候,她不是去功友家里練,就是把功友找到我家里來。有好幾次,我下班回來,看到她們幾個女的在屋里又是燒香禱告,又是打坐發(fā)功的,把屋子造得亂七八糟的。忍了幾次之后,最后我終于發(fā)火了,把在我家練功的幾個人都給攆出去了??墒牵习檫B道歉的意思都沒有,還斥責我說是“魔”,是要遭“報應”的,并跟那些功友換地方接著練功。
為了不讓老伴跟所謂的同修再聯(lián)系到一起練功,我把家里的電話線給掐斷了。后來我發(fā)現(xiàn)沒用,她的那些功友們知道我上下班時間,我前腳走她們后腳來,我要回來時候她們又都走了。
那時候哪是過日子啊,就是天天遭罪啊。原來我在單位是司機,整天早出晚歸的跑運輸,以前都是老伴照顧我,自從她迷信上了法輪功,家里的活就不管了,還得我反過來照顧她,逼得我沒轍,只好從司機崗位調(diào)到工勤崗位,整天回家還得自己洗衣做飯的。她呢,家里活不管不說,經(jīng)常還跟著一些人在深更半夜出去偷偷發(fā)傳單。平時她自己省吃儉用的,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但自從習練法輪功以后,竟然自己花錢買書買光碟送人,聽說有人要進京“護法”,她還掏錢給人家買車票,為發(fā)傳單花錢打車啥的也毫不心疼。我管也管不了,就干脆裝作不知道。
2003年10月,一天晚上11點多,外面正下著大雨,風也挺大的,老伴從外邊一瘸一拐地回來了。我一看她那樣子,就問怎么了,她說把腳崴了。我一聽這個氣啊,問她,是不是發(fā)傳單去了?她點頭不說話。我說,黑燈瞎火的,你出去干什么???你不是有“師父”保護么,怎么還把腳給崴了呢?她像過敏似的,馬上激動起來,說,這是“師父”考驗她呢,在給她“消業(yè)”呢,不懂別亂說。事后,我才了解到,是她們一伙人在發(fā)傳單時被正在巡邏的治安聯(lián)防員發(fā)現(xiàn)了,在匆忙逃散中不小心崴了腳。
我氣歸氣,可還不能不管她。給她揉腳時,我看她腳脖子都腫起來了,通紅通紅的。我拿過藥膏要給她擦點,她一把把我推一邊去,說:“你要害我啊,師父正給我‘清理身體’,‘消業(yè)’就好了?!比缓缶谷徊活櫮_疼,一邊盤腿打坐,一邊念念有詞的,把我扔在一邊了。
打這以后,因為腿腳不方便她倒是很少出門了,整天呆在家里就是打坐練功,也不和我說話。她那時腳脖子腫得老高,腿打彎兒都費勁,可她硬能忍住疼盤腿打坐,看她一臉的汗水,我都覺得難受??墒遣还芗依锶苏l勸,她就是不去醫(yī)院看病,也不打針不吃藥。
2004年4月,老伴的腳腫也沒消。我擔心嚴重了,就和孩子強行把她拉到醫(yī)院。哪想到她趁我們辦掛號手續(xù)的功夫,一瘸一拐地從后門跑回家了。后來,只要我們一提出帶她去醫(yī)院看看腳,她就雙手抱住床頭,死活不肯下地。還說我們在害她,給她增加了“黑色物質(zhì)”。老伴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了,只能任由她呆在家里“發(fā)功”治病。就這樣拖來拖去,原本是打個針、吃個藥,消消炎就能好的事,結(jié)果變嚴重了。慢慢地,老伴的腿由開始的小片瘀青變成腿部的大片的紅色斑點了,再后來有的地方的皮膚開始發(fā)黑,再后來就化膿流水了。
2005年5月份,老伴出現(xiàn)了發(fā)燒和昏迷的癥狀。此時的老伴已經(jīng)虛弱到?jīng)]有反抗能力了,我們連夜把她送進醫(yī)院進行急救。經(jīng)過檢查,醫(yī)生最后診斷為敗血癥,因病情惡化導致器官衰竭,已經(jīng)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機。雖然經(jīng)過竭力搶救,期間老伴也清醒過來幾天,但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她的命。6月12日那天,老伴朱秀敏懷揣著對“大法”的美好向往離世了。
一直到死,老伴都深陷在法輪功的謊話中。記得她臨走前跟我提的最后要求,竟然是把給李洪志燒香的香爐帶進她的墓地。愚昧??!
【責任編輯: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