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威海市環(huán)翠區(qū)溫泉鎮(zhèn)海邊的一個漁村,這里的鄉(xiāng)親們一直以來都以打漁為生,白天男的出海打漁,女的就在家做家務(wù),日子簡樸、安靜。
1982年,20歲的我與丈夫相識并結(jié)婚,婚后育有一男孩,日子過得雖說清貧但還算溫馨。丈夫在船上當水手,常年漂在海上。我在臨村的海產(chǎn)品加工廠摳扇貝。為了能掙到更多的錢補貼家用,我拼命干活,幾年下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加上身邊沒有人依靠和體貼,心里孤苦、郁悶、煩躁,經(jīng)常會腰酸背疼,晚上疼起來在床上打滾,最后醫(yī)院診斷為嚴重的腰間盤突出綜合癥。得了這個病以后,住院、打針、吃藥,花去了我不少積蓄,又加重了生活的負擔。
屋漏偏逢連陰雨,1994年8月的一天,一個人的出現(xiàn),又把我推向了更可怕的深淵。她叫劉鳳蓮,是一個四十出頭的農(nóng)村婦女。記不清從何時起,我和她的關(guān)系開始密切起來,她對我的境遇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同情,時不時跟我多說上幾句問寒問暖的話,救濟一些生活品,雖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但讓人獲得短暫溫暖的同時,逐漸產(chǎn)生了依賴。突然有一天,她對我說:“小羅啊,晚上到我們村去練功吧,那功可好了,我都練好多天了,不僅能鍛煉好身體,還能使人驅(qū)除病魔,不用打針,不用吃藥,你想什么就能實現(xiàn)什么,我都練好幾個月了,確實不錯的”。已經(jīng)對她非常信任的我稀里糊涂就跟著到了她們村,然后跟著她到了村里的一戶人家。那時是晚上7點左右,院子里擠滿了十幾個人,整齊地盤坐在地上,領(lǐng)頭的坐在最前面,背對著我們比劃著,其他人跟在后面比劃,錄音機里播放著一首像是念經(jīng)一樣的樂曲。一個小時左右后,大家開始陸續(xù)散去,劉姐幫我出錢從那戶人家買了本書和磁帶,說讓我回家看看書,跟著磁帶里的音樂在家就可以練。
從此。《轉(zhuǎn)法輪》就一步步控制住了我的思想,從開始的祛病強身,到最后癡迷于“練功”能過上好日子,“信功”就不再受苦受累,已經(jīng)身心疲憊的我早已失去辨別真假的能力。劉鳳蓮經(jīng)常跟我講“法”有多好,“法”能使人“圓滿”等等,逐漸讓我癡迷。為了“練功”我放棄了做工,放棄了治病,幾個月下來,人瘦了將近10斤,變得更加憔悴。這時的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打坐”、“弘法”,什么親情友情,都不重要,因為他們不和我一樣“信功”、“練功”,一切都是“魔”,所以都需要我去“幫助”他們,“解救”他們。
丈夫和兒子也因我平時“練功”而受到很大影響,當時兒子正讀初中,我為了自己能早日練出“法輪”,早日成為“另一個世界的人”,就不讓兒子去上學,因為兒子上學還得我天天按時給他做飯,耽誤我專心修煉。兒子跟我吵,我就拿棍子打他,把他反鎖在家里,那一年孩子基本上沒上幾天學,最終孩子選擇了輟學。丈夫因為我的癡迷,見面就吵見面就鬧,我好像有的是力量,喊他是“魔”,我要幫他“贖罪”,威脅要用火把他“火化”了,丈夫?qū)嵲谌滩幌氯チ?,跟我提出了離婚,我當時想這下可是解脫了,可以毫無束縛的“練功”了,二話沒說就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就這樣,我和丈夫離婚了,孩子也跟了他父親。那時的我把這一切都歸于他們是“邪惡勢力”,是影響我“練功”的“魔”,我不能為他們所左右,我需要“上層次”,要有“更大的舉動”。
1999年7月國家依法取締了法輪功,我當時特別不理解。從此,我一次次外出,去市到省甚至進京“護法”,一次次被送回教育,成了屢教不改的硬骨頭。期間,曾經(jīng)的“功友”一個個回頭,大量的人員參與到對我的幫教工作中來,他們以親身經(jīng)歷來勸說我,那些活生生的事例也曾觸動過我脆弱的神經(jīng),讓我對李洪志的那些“神跡”和說辭產(chǎn)生過動搖,但固執(zhí)的我總也解不開心里的疙瘩,更不愿放棄自己一直堅守的那份所謂的“信仰”。我的心在彷徨和困惑中煎熬著。
2009年10月份的一天,我獨自一人去海邊的巖石上敲海蠣子,為了敲更多的海蠣子拿到市場賣錢來維持自己的生計,我的腳步不斷往更深處移動,而此時海水開始漲潮,當我的雙腳完全浸泡在水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潮水已經(jīng)把回頭路完全封死了,四周全是海水。因為我不會游泳,我慌了神,難道“師父”不要我了嗎?“師父”不是說過他的“法身”無處不在,可以隨時保佑我們這些弟子么?我現(xiàn)在處境危險,難道“師父”的話都是假的嗎?我的心在做著激烈的斗爭。就在此時,岸上的人們發(fā)現(xiàn)了我,兒子聽到消息后,從岸邊向我走來,他堅定的一步一步在海水里向我靠近,并用沙啞的聲音喊著:“娘,李洪志現(xiàn)在在美國過著逍遙的日子,而你都受了多少苦,你又從來沒見過他,為什么就那么相信他?他能拯救你什么呀?他到底給你帶來了什么能看得見的好處,你還那么癡迷?娘,醒醒吧,你要再不回頭,兒子陪你一起走……”岸上兒媳抱著孩子見他這樣說,也毅然隨我兒子一起向我走來,一邊走一邊哭叫著求我回頭,所有的人都在大聲向我喊:“回來,回來!”,沉寂已久的心被眼前的場景感動了,兒子一連串的問題加上冰冷海水的拍擊,讓我頓然醒悟,我的心完全解放了,我哭了,向兒子和岸上的人伸出了求救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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