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五英,今年36歲,河南省漯河市召陵區(qū)鄧襄鎮(zhèn)尚莊村人。我的父親叫張中嶺,母親叫刑欠。父母婚后未能生育,在我才幾個月大的時候抱養(yǎng)了我。從小對我萬般愛護,勝過親生。1997年,我在南方打工時認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而且丈夫成了上門女婿。一家人老愛小,小敬老,老倆口覺得老有所依,整天高興得合不攏嘴。
父親由于年輕時長期辛苦勞作,多年來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特別是早上一起床就說胸悶、腿疼。冠心病和下肢靜脈血栓讓父親成了醫(yī)院的老熟人。通過醫(yī)生的精心治療,身體也在逐漸康復,藥費支出也讓家里的經(jīng)濟很緊張。丈夫為了給父親治病、療養(yǎng),在外沒日沒夜的打工掙錢,自己省吃儉用。
1999年初,法輪功開始傳到我們村。我父親的《轉(zhuǎn)法輪》一書還是鄰村的人來我們家時留下的。記得當時,我和丈夫從鄰居家回來時,父親正在燈下翻看《轉(zhuǎn)法輪》。父親很興奮。他說:“剛才你幾個叔伯來了,書免費送的,他們都在練在一種‘功法’,叫法輪功,說病都是‘業(yè)力回報’,練功就可以‘消業(yè)’。練功加上看這本經(jīng)書,神得很哪。這可不用花錢看病了,一人練功,全家受益。”
父親從此練上了法輪功。由于遠離了繁重的農(nóng)活,再加上每天清晨準時的練功,胸悶和腿疼感覺減輕了很多。此時的父親不但逢人便說法輪功好,為了盡快“消業(yè)”“上層次”,一心撲在“學法”練功上。他不但把自己的藥全部扔掉,還聲稱再不要去醫(yī)院了。
在他的影響下,陸續(xù)有五、六個老年人也開始練法輪功,父親成了練功點負責人。父親白天在外領(lǐng)著練功、“學法”,回來整晚在家,盤腿、打坐、讀、背《轉(zhuǎn)法輪》??吹剿慕g痛犯病強裝沒事,卻又掩飾不住痛苦,我就勸去醫(yī)院看病。父親一聽火了:“你們懂什么,我們是‘修煉人’,要想真正除去這一‘難’,就得消除‘業(yè)力’。我們‘修煉’‘圓滿’后,還能上天‘成神成佛’呢?!笨吹礁赣H這個樣子,我真不明白為什么。
1999年7月,政府取締了法輪功。父親對著來村里做反邪教宣傳的志愿者拍著胸脯說:“我以前腿疼、胸悶,自從練法輪功,病全好了,誰說法輪功害人啦?”我勸他說:“看報道,練法輪功癡迷者瘋的瘋、死的死,就別練了。”父親說:“這是‘魔’在干擾我們‘修煉’,您們常人不懂?!?br>
我們兩口怕父親長期不吃藥,病情加重引起心肌梗塞,只有從飲食上給他調(diào)理,像黑木耳就沒少吃。2001年初的一天早上,我們?nèi)艺诔栽顼?,父親對我和丈夫說:“師父昨晚托夢給我,要我走出去‘護法’、‘弘法’,不然的話,‘業(yè)力’不但不能消除,最后還要被‘淘汰’?!笨粗赣H義無反顧的走出了家門,我心里真不是個滋味。沒過幾天,父親被遣送回來了。鄉(xiāng)里的反邪教志愿者來了,苦口婆心勸說老兩口放棄法輪功。父親不但不聽,還把人家轟了出去說:“這是真正往‘高層次’上‘修煉’的‘大法’,不但‘度己’還‘度人’,你們懂什么?”
記得2004年12月份的一天晚上,父親提了個包,推車出門說是又要去“講真相”。天快亮時,父親回來了。我趕緊起床開門,把他接到屋內(nèi)。他表情很痛苦,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嘴里不停地說:“閨女,快倒杯水,胸口疼得喘不過來氣”。丈夫走過來說:“你師父咋這么沒人性,大冷的天,讓你瞎折騰。這么長時間了,咋還沒讓你的病好?”提出帶他去醫(yī)院,他一聽就惱了:“去啥醫(yī)院,醫(yī)院不是我們‘修煉人’去的地方,你這是要害我啊。‘師父’說過,誰破壞大法,誰就是‘魔’。我之所以遲遲不能‘消業(yè)’得‘圓滿’,就是因為你這‘魔’在作怪,‘大逆之魔’就是該殺的了?!?br>
第二天,父親外出見人就說女婿要殺他,女婿是“魔”。回家又說要斬妖除魔,嚇得我把菜刀、鐮刀等都藏了起來。我跟父親理論,父親冷冷地說:“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修煉’就要放下情?!焙煤玫募遥F(xiàn)在被鬧騰的沒法過。就這樣,我和丈夫傷心地離開家,離開了曾經(jīng)幸福的家,離開了曾經(jīng)痛愛我的父親,遠離家鄉(xiāng),外出打工。
2006年2月,我接到叔叔的電話:“你們快回來吧,你父親病重了。死活不愿去醫(yī)院,說是有‘師父’、有‘法身’看著呢?!蔽覀冞€沒有趕到家,父親就咽氣了。我恨死那該死的法輪功了,老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又幫我結(jié)婚成家,本該年老了享受天倫之樂,現(xiàn)在卻落個臨死也沒和兒女見上一面的下場。原本幸福美滿的小日子,就這樣被法輪功給毀的一干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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