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郭曉燕,今年30歲,現(xiàn)在是房縣一名農村小學教師,本來我們一家四口住在房縣軍店鎮(zhèn)上,父親郭道喜在家開了一間餐館,生意紅火,母親兼做裁縫,日子過得平和幸福。但是,從1998年開始,父親迷上了法輪功,為了所謂的“消業(yè)”、“圓滿”,荒廢了自家的生意;還不顧家人的反對變賣房產,弄得家里一貧如洗;更為嚴重的是,練功還讓父親送了性命。
事情還得從1998年秋天說起。當時我和哥哥都在外地上大學,長年的勞累,父親的血壓有些偏高,平時吃吃藥,血壓控制得較好,對工作和生活影響不大。有一天,爸爸的一位朋友神神秘秘地找到他,說有一種高級功法,簡單易學,不僅能強身健體,而且修的好話,還能“上層次”、得“圓滿”。
父親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從他手里買了《轉法輪》等書籍和一些練功用品,開始了自己的修煉之路。經過一段時間有規(guī)律的集體練功,父親“感覺”自己的高血壓降下來了(其實是堅持服用降壓藥和心理暗示的結果),父親漸漸地相信了法輪功的“祛病健身”效果。
在每次集體練功后的“學法心得交流會”上,功友們說練功顯了這神跡、那神奇,還有的說開了“天目”,這讓父親很是羨慕,也讓父親努力地“向內找”。功友告訴他,要“長功”、“上層次”,光打坐練功遠遠不夠,還得認真“學法”。于是父親在練功之余,開始注重“學法”,一有時間就反復看、反復背誦《轉法輪》和“師父”的“經文”。隨著“學法”的深入,父親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終極追求,“上層次”、“消業(yè)”、“圓滿”這些“高深的理論”讓父親興奮不已,而且堅信自己一定能夠修成“圓滿”。
漸漸地,父親的一些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以前針對血壓高,父親堅持平時吃藥;而現(xiàn)在就用“消業(yè)”來說服自己,他再也不上醫(yī)院,再也不吃藥、不打針了。父親就像變了一個人,性情偏激,行為偏執(zhí),母親勸阻兩句,父親就罵她是“魔”,要遭“報應”。
1999年7月,國家依法取締了法輪功組織,母親和我們作兒女的都堅決反對父親再練法輪功,可他就是放不下“消業(yè)”、“圓滿”的誘惑。雖不敢公開參與練功、“學法”,但他仍在家里偷偷修煉。
2000年3月份,父親從功友那兒得到“師父”關于“最后圓滿”的“經文”。一心想“圓滿”的父親,背著母親做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決定,他把我們家住的三層小樓房給賣了,一共15萬元。隨后,父親就帶上這15萬賣房款,去了襄陽(原湖北襄樊),到那里見了法輪功組織的負責人,把錢作為奉獻金“無私”奉獻出來了。父親在那邊了兩個多月,也不與家里聯(lián)系。
兩個月后,父親回來了,面色很差。從父親口中得知15萬元上交的消息后,母親一氣之下喝了一斤白酒企圖自殺,幸虧醫(yī)院搶救及時,母親的生命算是保住了。我哥哥在母親的病稍好后就趕緊找到襄陽,可這幫人早就不見蹤影,我們只得空手而歸。
面對家庭如此的變故,父親卻無動于衷,他認為正在接受“師父”的考驗。然而,長期的疲勞練功和生活不規(guī)律致使父親的血壓急劇上升,經常的頭暈、頭疼、惡心、犯迷糊,但父親硬扛著,就是不上醫(yī)院,就是不吃藥。
2000年8月,爸爸突然暈倒在廁所里,流涎、口角歪斜,隨著就開始出現(xiàn)昏迷、大小便失禁,后來被救護車接到醫(yī)院,醫(yī)生說得了腦溢血,結果就癱瘓在床。
父親癱瘓在床后,家里的事情就更多了,媽媽每天除了操心外面的幾畝地,還要忙著照顧爸爸。就在那幾年,媽媽的頭發(fā)漸漸全都白了,我們看到媽媽滿頭的白發(fā)就心痛…
2003年夏天,爸爸在全家人的精心呵護下,奇跡般的下床了;能夠自己行走、自己吃飯,基本能料理好自己的生活。這個時候的爸爸并沒有因家人為他所做的一切而覺悟,反而認為一切都是“師父”“法身”保佑的結果,練功也更是變本加厲。
在隨后的幾年里,我們屢勸不聽,父親仍舊一心癡迷法輪功。慢慢地,我們也就不再過問爸爸在干什么,即便見到他,也是在吃飯的時間,回來吃完飯就走。看到父親如此沉迷于法輪功,我們真的是無可奈何。
2007年10月的一天,由于父親專注于練功,而且長時間打坐不運動,再加上生活沒有規(guī)律,血壓又一次突然升高,一下子暈倒過去。母親趕緊喊人將爸爸送進醫(yī)院搶救,但這次沒有上次幸運,經過醫(yī)院一個多月的治療,父親的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癱瘓的后遺癥。
父親癱瘓在床,沉重的家庭擔子和照顧的任務再次落到了柔弱的母親身上,雖然父親對李洪志的那一套“消業(yè)”理論仍不死心,可殘酷的現(xiàn)實把父親的夢想擊得粉碎。父親在床上躺了三年多,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且還引發(fā)了多臟器衰竭。2010年1月16日,父親永遠離開了我們,死時才59歲。
郭道喜生前照片
【責任編輯: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