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翠花,山東煙臺人,是一個普通農(nóng)村婦女。本來我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然而,我和老伴練上法輪功后,命運就全都改變了。
我和老伴于1956年結(jié)婚,婚后一直在村里居住務農(nóng),育有一子一女。1998年由于兒女都成家立業(yè)了,我們也沒什么心思和負擔了,我和老伴就商量著把口糧地交給同樣在村里務農(nóng)的兒子打理,我們老兩口也過過輕松愜意的日子。就這樣,我和老伴把地交給兒子,安心養(yǎng)起了老。
真是天生勞碌命,習慣了辛苦勞作,一下子閑下來,我和老伴都感覺到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不適。1998年的一天,老伴從外面回來說:“老楊啊,現(xiàn)在咱沒什么事了,也應該好好保養(yǎng)一下身體了,我聽說有個法輪功蠻不錯的,我們也去練練吧,村里練的人不少?!蔽液屠习楦星楹芎?,一般都是他說啥是啥。于是我們開始進入村里的練功點學習練功。由于沒別的事,我和老伴每天早晨早早就起來來到練功點參加集體練功,結(jié)束后回家吃點飯就開始學習《轉(zhuǎn)法輪》,中午吃過飯后也顧不上午休,又開始看書,聽磁帶,晚上到練功點練功,結(jié)束后回家同老伴切磋練功心得,很晚才睡覺。那時我們倆一度成為村里其他練功人羨慕的對象:兩口子夫唱婦隨,“比翼齊飛”。站長也幾次當眾表揚我們,夸我們進步快,悟性高。在這種氛圍下,我和老伴更加起勁的練功。老伴本來血壓高,偶爾有些頭疼,但練功后這些不適都沒有了,我們倆認為這是練功起作用了,于是對李洪志產(chǎn)生了感激之情,我老頭為了表示感激,還把名字李祥發(fā)改成了李向法。
1999年,國家取締了法輪功。我和老伴轉(zhuǎn)入地下繼續(xù)偷偷練功。這期間老伴經(jīng)常感覺到身體不適,頭疼,有時很劇烈,還伴有嘔吐,但過一陣又好了。我不放心就偷偷去找站長,問需不需要吃點藥控制一下。站長對我說:“沒事,這是好轉(zhuǎn)反應?!边€反復叮囑我千萬不要吃藥,否則前功盡棄可惜了。老伴也不同意吃藥,說抗一抗就沒事了,還說只要虔心練功,“師父”會保佑的?,F(xiàn)在我才知道,其實那時候老伴的高血壓已經(jīng)開始向惡性高血壓轉(zhuǎn)化,嘔吐就是轉(zhuǎn)化的信號之一。可無知的我們都以為是“好轉(zhuǎn)反應”。兒子和女兒不放心,幾次要求我們到醫(yī)院去看看,老伴堅決不去,說要是被“師父”知道了要懲罰的,當時的我也同意老伴的看法,就這樣,一直堅持練功,老伴無論怎么不舒服,也不肯去醫(yī)院治療。
就這樣到了2003年。4月的一天早上,老伴起床后看了一會兒《轉(zhuǎn)法輪》就說頭有點痛,我趕緊鋪上床讓他躺一會兒。老伴躺下后我就忙別的去了,直到中午才回家?;氐郊铱吹嚼习檫€在睡,就過去拍拍他,問他好沒好些。我拍了幾下,老伴沒有反應,我的頭一下子大了,趕緊摸摸老伴的臉,感覺冰冷,我大叫一聲:“媽呀!俺老頭怎么了?快來人啊!”可是已經(jīng)晚了,老伴已經(jīng)去世了!村里的醫(yī)生說老伴可能是因突發(fā)腦溢血死亡的。
老伴去世后的一段時間里,我的心情很不好。兒女們都說是法輪功害了他,我有時也懷疑是因耽誤治療致使老伴死亡的,但我不敢說,甚至都不敢想,因為哪怕是動動這樣的心思也可能被萬能的“師父”知道,進而懲罰我??墒悄敲打\修煉的老伴為什么會突然離我而去?就在我痛苦難耐的時候,兩位功友來到我家,一進門就恭喜我說“老伴因為練功‘精進’‘成佛升天’了”??次也恍?,一位功友說他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師父”對他們說:“你們要加緊??!李向法(老伴練功后改的名字,原名叫李祥發(fā))已經(jīng)‘成佛’了,現(xiàn)在就伺候在我左右。他老伴楊翠花也很快就會‘成佛’的?!彼脑捯幌伦于s走了多日盤旋在我心頭的陰霾,一句“楊翠花也很快就會‘成佛’”的話更如同一針強心劑,讓我的疑惑不翼而飛,讓我的精神一下子抖擻起來。因為很快就要“成佛”,就要和老頭子伺奉在“師父”左右,我想我要加快我修煉的腳步,再也不要坐在家里進行“消極修煉”,我要走出去,身體力行“三件事”。于是,我開始走出家門,利用各種方式“證實法”。老伴不在了,我一人吃飽穿暖全家不餓不冷,時間和精力都更加充沛。兒女見我這樣,輪番來勸說我,女兒更是多次抱著我說:“我爸已經(jīng)走了,你想讓我和弟弟成為無父無母的孩子嗎?”幾個志愿者聽說后也經(jīng)常到我家做我的思想工作,可我“堅定信念”,無論誰說什么都不聽。有時怕抗拒不了別人的勸說,我就拼命讓自己想象坐在蓮花座上的“師父”及侍奉在身邊的老伴和我。就這樣,我成了我們鎮(zhèn)里赫赫有名的“頑固分子”。
為了加快“精進”的腳步,我還拿出多年積攢的養(yǎng)老錢資助印刷法輪功宣傳品的功友,僅2005年一年就拿出8000多塊錢。到2008年,我和老伴省吃儉用攢下的3萬多塊錢花的就剩下5千了。原以為“成仙成佛”指日可待,留錢沒用,不如現(xiàn)在多做貢獻??墒钱斻y行卡上的數(shù)字由四個零變成三個零,打頭數(shù)字慢慢也由大變小時,我心里確實也忐忑起來?!俺煞鹕臁边b遙無期,真的錢花沒了我吃什么啊?2009年,我的一位練功多年的功友因嚴重糖尿病導致身體多個器官衰竭去世。這位功友的死又一次使我產(chǎn)生了懷疑,但是由于對李洪志說的個別弟子出問題是他們修得不好,我就認為那個功友是修得不好的弟子,就這樣我再一次面對死亡而心不動。
可是之后發(fā)生的事,使我終于對法輪功產(chǎn)生了動搖。2009年,為了加快東部開發(fā)步伐,煙臺市成立高新區(qū),我們村被劃入高新區(qū),并且處于高新區(qū)的中心地角。2010年,高新區(qū)對我村開始進行舊村改造,按照有關政策,我家老房子500多平方米,按照1:1.2的比例,能換600多平米的樓房,一平方米按照保守價3000元計算,能折成人民幣近200萬。200萬?。∠胫@個數(shù)字,我的心臟都快不跳了。還有比如孩子讀書不花錢,老百姓種地不交錢,從老輩子皇糧國稅啊,現(xiàn)在沒有了,還往家里補貼錢,病了住院政府幫忙掏錢,老了政府給錢養(yǎng)老,不用兒女了。
看到此情此景,再來看看自己這幾年的練功生活,我開始對“成仙成佛”產(chǎn)生了懷疑。女兒看出了端倪,及時找來了反邪教志愿者,在他們的幫助下,我終于看清了法輪功的欺騙,走出了法輪功,然而我醒悟的代價太大了,因為老伴永遠離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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