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伯黃錦一,1936年出生,家住北京市西城區(qū),是從北京市某藥廠退休的職工。1995年,我伯母不幸病逝,因為大伯老兩口膝下無兒無女,只剩大伯單身生活。因而,我也隨同爸媽時不常地一起去看望他。
1996年,大伯退休了,每天閑來無事,也就經常到公園里去走走散散心。有一天,他在月壇公園遛彎,巧遇一位比他早退三年的同事,閑聊起來,這位同事便熱情地向他推薦了《法輪功》,并說他習練法輪功近一年多了,從來都沒有上過醫(yī)院,有點小病小災什么的,練練法輪功就可以“消業(yè)”得以祛病。他還向大伯解釋說,所謂的“消業(yè)”,就是說,只要練了法輪功,就不用再到醫(yī)院看病了,練功可以消除身體內的病痛,還節(jié)省藥費。這能節(jié)省藥費的話讓大伯心頭一動。他心里想,自己患有高血壓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練練法輪功就能鍛煉好身體,把高血壓的病給徹底“消”了,還不用花錢看病了。而且,和大家一起練功的時候,還增加了說說話、解解悶的機會,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由此開始,大伯便開始練上了法輪功。隨著練功、學“法”的深入,大伯逐漸相信了李洪志的那套“消業(yè)”的“理論”。例如,李洪志在《轉法輪》中講道:“人一旦有病就吃藥,或采取各種方法去醫(yī)治,那么實際上就把病壓進身體里面去啦,這樣上一世的業(yè)力還沒完成,這一世又會干一些不好的事傷害別人,從而有新的病出現(xiàn),得各種病”。從此,大伯的心就被《轉法輪》牢牢地拴住了,相信只要自己心誠,刻苦練功,“師父”的“法身”就一定會來幫他“清理身體”內的“業(yè)力”。繼而,大伯干脆就把降血壓的降壓0號藥給停了。
原先,我們見到大伯時,經常聽到他唉聲嘆氣地述說自己命苦,膝下無兒女不說,老伴又過早地離去,非常羨慕我們一家,還夸我懂事孝順。而大伯自從練上法輪功后,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三句話不離他的“師父”和法輪功。一說起來不但神采飛揚,而且收不住嘴,一口一個“師父”如何教導的;自己又是如何練功學“法”的。臨末了,還攛掇我們一家三口也跟他一起練法輪功。
我們看見大伯精神狀態(tài)有如此改觀,心里也為他感到高興,覺得終于可以放下原來那顆懸著的心了。至于練不練法輪功,對于我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了。后來,我們才知道,大伯之所以動員我們加入習練法輪功的隊伍,也是處于想借此上上所謂的“層次”,以便加快自己“圓滿”的步伐。
1998年12月的一個星期天,我和我爸早飯后說到大伯家走走,沒成想映入眼簾的卻見大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原來,大伯頭天晚在練功點練完功后,可能是因為冬季外面氣候寒冷,出門時穿的衣服少了些,加之打坐時間長了些,受了風寒,回到家里就感覺暈乎乎的頭重腳輕,不一會兒就開始發(fā)起燒來了。
我一摸大伯額頭發(fā)燙,就對大伯說,我去打輛出租車,現(xiàn)在就送您到附近的郵電總醫(yī)院瞧瞧。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大伯雖然感到非常難受,但卻堅決反對我送他去醫(yī)院。他說:“我們‘師父’說過,他的‘法身’在保護著我們每一個練功的‘大法弟子’。而且,我練了法輪功,‘師父’到時候自然會來為我‘消業(yè)’的,所以不會有事的。如果我去了醫(yī)院,那就是不聽‘師父’的話,今后‘師父’就再也不會管我了。”
我聽了這種從來沒聽說過的話,不禁莫名其妙。沒想到大伯竟然會有這等荒唐的想法,“法身”保護這不是在宣揚封建迷信嗎?不去醫(yī)院檢查治療,如何能痊愈?何況因為感冒還可以引發(fā)其它病。想到這里,我便繼續(xù)勸大伯說,您都病成這樣子了,不去醫(yī)院怎么成呢?萬一病情加重,受罪的可是您自己??!
我這話剛說出口,沒想到大伯竟然怒氣沖沖地沖我喊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你若敢把我送到醫(yī)院,我今后就不認你這個侄兒了!”我萬萬沒想到大伯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只好聽從他的決定。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決定由爸爸白天照顧大伯,我負責值夜班,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在大伯患病的日子里,雖然我和爸爸為大伯用毛巾冷敷降溫,但因為大伯年紀大了,加上病情較重,幾乎整天處于昏睡狀態(tài),長時間臥床也使大伯食欲不佳,不愿意吃東西,每天只吃點稀飯或雞蛋羹,身體也日漸虛弱。就這樣,大伯在床上熬過了半個月,才勉強可以慢慢下地了。
看到大伯年紀大了,身體又如此虛弱,沒人照看已經不行了。為此,爸爸和媽媽商量,決定讓大伯搬到到我家里來住。就這樣,大伯就住進了我家。
1999年底,國家依法取締法輪功。就勸大伯說,李洪志已經跑到了美國,公安機關也在通緝他,原來練法輪功的人都不再練了,您也別練了。而大伯卻不以為然,說他們的“師父”是“宇宙主佛”,是比釋迦牟尼還大的佛,他想上哪就上哪,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現(xiàn)在雖然在國外,但他的“法身”還在我們每一個練功者的身邊,只要我不停止練功,“師父”就會管我,幫我“消業(yè)”。你看,我上次生病,不是沒上醫(yī)院病也好了嗎,那就是我的“師父”幫我“清理”了身體內的“業(yè)力”。今后我只要繼續(xù)練功,就能不斷上“層次”,師父就會來“度”我“圓滿”的。我看他那么固執(zhí),加上他在家里練功對外也沒有什么影響,也就任由他想怎么著就怎么著,不再勸了。
2003年9月23日早晨,大伯照常起床打坐了兩小時,剛要起身,卻不由自主地一頭栽在了地上。母親聽到家里的地面“咚”的一聲響,連忙叫我爸去大伯房間看看是怎么回事。我爸推開大伯的房門,只見大伯趴在地上,雙眼緊閉,嘴角流出了一灘嘔吐粘液。我爸急忙叫我趕快打電話叫120急救車。沒過一會兒,120急救車就趕到了,醫(yī)生檢查時發(fā)現(xiàn)大伯雙側瞳孔散大,并經詢問我爸得知,大伯患有高血壓,初步診斷為腦溢血,當即送到了郵電醫(yī)院。經腦CT檢查發(fā)現(xiàn),大伯患的是蛛網膜下腔出血,出血量較大。發(fā)病主要原因是腦血管長期處于高壓狀態(tài),以至于腦動脈血管硬化,導致血管破裂出血,而腦溢血使腦組織受到壓迫造成腦昏迷。雖經醫(yī)生全力搶救,但大伯最終還是因為腦出血過多,就再也沒能醒過來。
大伯因為習練法輪功,相信了李洪志練功“消業(yè)”的謊言,進而連續(xù)7年放棄了對高血壓的治療和檢查,使得原本可以控制的血壓因長期得不到控制,致使大伯在67歲的年齡,就過早地喪失了生命的權利。大伯在臨犯病前還一直相信練法輪功能幫他“消業(yè)”,相信李洪志的“法身”能幫他“清理”體內的疾病,最終一定能被李洪志“度”入天堂。但可憐的大伯致死都不知道,他是永遠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