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常州市鐘樓區(qū)王家村的李紅財背到了家!他原本有個機械加工廠,身家早就近300萬了。自從練上了法輪功,幾年工夫,工廠關(guān)門,老婆上吊,出嫁的女兒不認(rèn)爹……這一串倒霉事情要從1997年說起。
那年,李紅財新進了幾臺數(shù)控機床,要改造車間。因疏忽安全施工,山角架傾倒砸死1人傷2人。賠了不少錢不說,自己也被搞得非常郁悶。聽村上人傳聞,鄰村懂點風(fēng)水外號叫馬駱駝的,說他是“太歲頭上動土”所以招禍,而如果不請他本人來給做做“解”法,往后就沒有太平日子過。
李紅財高小文化,架不住馬駱駝神神叨叨的幾番灌輸,不但把他看作“救星”,還跟他練上了法輪功。為了便于自己“溫故而知新”,隨后把隔壁空出的辦公室騰出來給“高參”落戶。從此以后,兩個人幾乎是影形不離,馬駱駝每天給他講《轉(zhuǎn)法輪》2小時以上,還帶他一起練習(xí)功法,跟他反復(fù)講述師父李洪志的法力無邊,并時常忽悠的夸贊他“悟性超高”,“要不了幾年,功力不在我之下,‘圓滿’有可能比我要早些”。他信以為真,而且言聽計從,還遵照馬駱駝建議,干脆把機械廠會議室做成了王家村一帶的法輪功活動點。功友們?nèi)靸深^到這兒聚集,搞得烏煙瘴氣。而李紅財哪里還有心思管理企業(yè)。老婆、女兒和丈母娘那邊的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紛紛找機會勸說李紅財,告訴他業(yè)務(wù)競爭現(xiàn)在激烈,若再照這樣下去,不把法輪功那些人趕走,遲早要敗了這份家業(yè)。但他把來好言相勸說人一律看作是“‘圓滿’路上的妖魔”,并且態(tài)度粗暴地?fù)P言,假如誰還敢再提,休怪他六親不認(rèn)!結(jié)果沒到一年時間,鬧得是眾叛親離,機器也成了擺設(shè)。
1999年國家取締法輪功,李洪志等逃匿海外遙控法輪功習(xí)練者們走出去“弘法”,并散布即將“圓滿”的消息,拋出巨大的誘餌。李紅財為了向師父表忠,再次遵照馬駱駝的意見,迅速做了兩件在他看來是“功德圓滿”的事:第一件,把工廠轉(zhuǎn)給同村人,將賣得的120萬錢用作“證法”費用和給師父“獻金”;第二件,因做了個夢,夢見師父說紅財?shù)募t,要改成洪志的洪,如此,李洪財就算是師父輩的人了,于是馬上改了名字,馬駱駝還專門召集一幫弟子,給他舉行了個“升級儀式”,并且推舉他為這個點的新“1號”,大家都要向他“匯報”。
由于長期不顧家人反對,對老婆的態(tài)度也冷若冰霜,對家人的生活起居生活瑣事更是不問不聞。他老婆是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農(nóng)村婦女,因為這些事終于積郁成疾。娘家人堅決主張把她送大醫(yī)院體檢治療,但李紅財堅信“一人煉功全家得?!钡男艞l,偏就反對并多方阻撓。2001年3月的一天,女兒趁他不在家時把她娘送去醫(yī)院,并辦好了住院手續(xù)。李紅財聞訊后則馬上組織人馬又把老婆從醫(yī)院硬勁拖回來,還狠狠地煽了女兒一耳光,破口大罵簡直是“孽障”。然后讓大家在家集體練功,“發(fā)正念祛邪”。他老婆不堪病痛和精神折磨,趁他不在家時就在三樓上吊自殺了。為此,女兒悲痛欲絕,憤怒地指著他鼻尖子發(fā)誓:“你是殺死我媽的兇手,我這輩子不可能原諒你,從今以后咱們一刀兩斷!”而對于如此慘烈的家庭變故,李紅財麻木冷漠,無動于衷,甚至對女兒得意地大笑說:“哼,等老子‘圓滿’升天的時候,把你娘帶去金子做的世界了,看你后悔不!”
臨近2006年5月13日,馬駱駝惦記著他手上剩余不多的存款,就找了個借口對他說:“洪財啊,師父生日快到了,各個弟子為了表示表示,都根據(jù)明慧網(wǎng)登的匯款賬號,給師父匯去獻金,你這次更應(yīng)該積極表現(xiàn),爭取在全省弟子中間做個頭名?!崩罴t財于是毫不猶豫地把剩余存款的大部分都匯了過去。這個時候,癡迷到無以復(fù)加的他覺得存款有沒有根本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師父馬上要帶走一部分弟子“圓滿”去,自己萬萬不能落下,何況師父通過發(fā)布信息,曾多次表揚自己在“圓滿的路上”做得十分有功德,不虧是自己的“大法好兄弟”,他堅定地相信師父不會不帶上自己,師父的話就是“金口玉律”。
但是從2010年開始,李紅財被法輪功耗得幾乎身無分文,望眼欲穿地期待了這么些年,也沒等來“圓滿”的一天。這對他來說不啻是個沉重的精神打擊,但由于受到強大的精神控制,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每天晚上只要一閉上眼睛,面前老會出現(xiàn)天空飛升的幻覺。隨著好多功友逐漸醒悟,紛紛回到正常人行列,還在堅持參加法輪功活動的越來越少,就連馬駱駝都滿舵轉(zhuǎn)向的重操看風(fēng)水的舊業(yè)了。此時李紅財徹底變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光桿司令,而且要事業(yè)沒事業(yè),要收入沒收入,境況潦倒,竟然窮到要完全依靠早年造的郊區(qū)幾間老房子的租金過日子的地步!有一陣子,因為日子過得實在艱難,他想過重操舊業(yè),于是試圖讓馬駱駝看在昔日對他不薄的份上,能給自己借點本錢,但馬駱駝回了他一句:“你找?guī)煾敢ィ夷挠?!”然后再也?lián)系不上,任憑怎么打他手機要么不接要么關(guān)機,上門也總吃閉門羹。找過去生意上合作伙伴,同樣不受待見。最讓他受不了的打擊是上門見女兒時,女兒一家人都不給好臉色看,就上小學(xué)的外孫都罵他“殺人犯”,是害死外婆的兇手。
人生淪落到這一步,李紅財依舊渾然不曉得自己錯在哪兒。他斷然拒絕社區(qū)志愿者的幫教,經(jīng)常解酒買醉,一醉就出門高喊“我要圓滿,我要跟師父飛升!”起先村里人以為這是撒酒瘋,替他感到惋惜,后來逐漸發(fā)現(xiàn)他不喝酒的時候仍舊這樣,看到人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一邊雙眼直直盯著,說:“喂,你看見了嗎?”別人順著他指的天空看后回答:“是只飛鳥?!彼籽壅f:“不是鳥,是我在飛升,明明是我的‘法身’嘛,傻逼!”社區(qū)把他送到市精神病醫(yī)院進行檢查,確診他患有精神分裂癥,要接受精神康復(fù)治療。他女兒聽到這個消息,到醫(yī)院去看他,李紅財目光呆滯、囁嚅地說“不認(rèn)識”,盡管女兒表示原諒他了,還喊了幾聲爸爸。他女兒忍不住嚎啕大哭:“都是叫‘法輪功’害的呀,它把我們?nèi)液K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