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馮碧珍(化名),今年51歲,在過去的三十年里,為了向重男輕女的父母證明自己,我迫切地想要賺錢,挑戰(zhàn)銷售房地產(chǎn)、保險等職業(yè)。我努力過,也收獲過,然而人一旦在某個岔路口選錯了方向,就會在漩渦里迷失,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直到把自己的能量消耗殆盡。我陷入漩渦,是從接觸“全能神”邪教那一刻開始的。
剛出傳銷虎穴,又入邪教狼窩
我本來是保險公司的一名業(yè)務(wù)員,還和丈夫共同經(jīng)營著一個小型的五金塑料廠,生活過得有滋有味。2008年,我的保險業(yè)務(wù)發(fā)展進入了瓶頸期,偏偏又遭遇了傳銷騙局,虧損了十多萬,還影響到五金塑料廠的資金運轉(zhuǎn),不得已之下只能靠借外債來維持經(jīng)營開支。我的人生一下子跌入低谷,與家人的關(guān)系也隨之進入冰凍期。
事業(yè)的失敗令我身心疲憊,急于想要尋找一處心靈的棲息地。與我同在保險公司上班的同事董瓊(化名)對我十分關(guān)照,見我心情不好,不時找我喝茶、聊天,排解我的苦悶,我將她視為知己,向她傾訴自己的不如意。在取得我的信任后,董瓊開始向我傳播“全能神”邪教,在聚會中我感覺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很友好,善解人意,不像外面的世界那般現(xiàn)實、冷漠?!叭苌瘛毙敖陶f“律法時代”“恩典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進入了“國度時代”,“神”已經(jīng)第二次道成肉身來人間作工,就是“女基督”。當時我覺得很新奇,并不十分相信,可是謊言重復(fù)一千遍后,我就當作“真理”了。自從我信了“全能神”邪教之后,歸家的時間更少了,虧損的錢財也更多了。
遇見“神跡”,失去理性
加入“全能神”邪教時我的生活捉襟見肘,在加入后不久,我意外地接到了幾個主動找我買保險的客戶?!叭苌瘛毙敖探M織說這幾單業(yè)務(wù)是“神”知道我缺錢,對我的饋贈,我內(nèi)心充滿欣喜,更加癡迷其中,繼續(xù)參加聚會。在“神話”的浸泡中,我對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生的一切漠不關(guān)心,與家人之間的溝通越來越少,爭執(zhí)自然也越來越少,而我竟將此誤以為是“女基督”的“神跡”,讓我的家庭恢復(fù)了平靜。
正當我享受著“全能神”的“好處”之時,我又遇到了一件令我驚恐萬分的事。2009年的清明節(jié),我和家人像往年一樣去祭祖,在給母親掃完墓回家的路上,我的兒子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頭。我當時嚇傻了,第一反應(yīng)是“女基督”在懲罰我不該掃墓,因為“全能神”邪教是不允許信徒祭拜祖先的。那一刻,我完全相信了“女基督”是“獨一真神”,擁有著無上的能力,可以創(chuàng)造世界也可以毀滅世界。我趕回家關(guān)上房門,跪地禱告,向“神”保證今后再也不會參加祭祖,永遠忠誠于“全能神”。所以后來得知最疼愛我的姑姑去世,我也狠心不去參加她的葬禮。
鬼迷心竅棄現(xiàn)實
因為內(nèi)心渴求得到“神”的眷顧,我按“全能神”邪教的要求“發(fā)毒誓”寫“保證書”,以表明自己忠于“全能神”的心意。我放棄了家里的生意,不關(guān)心“全能神”邪教外的任何事,連兒子的家長會也不去參加。我以為自己這么做可以得到“神”的保佑,可以進“天國”,過上“國度生活”。
墮入邪教后,我向往虛無縹緲的“天國”,對現(xiàn)實生活中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我的腦袋一點一點被掏空,我變得不愿思考問題,甘于做“全能神”邪教的木偶人,我被灌滿了“全能神”邪教的歪理邪說,生活完全失去色彩。我的行為準則不是國家法律和人倫道德,而是“全能神”邪教的“十條行政”和“誡命”。我最期盼的不是與家人的團聚,而是與信徒聚會,接收新出爐的“神話”,更新SD卡。我反復(fù)聽趙維山的“講道”錄音,那個曾經(jīng)善于社交的自己居然變得不會與人相處,除了“神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與人溝通時,我常常語無倫次,不能順利表達自己的意思,那些簡單的詞語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葱侣剷r,我覺得自己像一個剛從2008年穿越來的人,不懂時事政策,與這個社會嚴重脫節(jié),已經(jīng)落伍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傾家蕩產(chǎn)“盡本分”
我明明生活拮據(jù),卻為了要“盡本分”多交“奉獻金”,我把車庫賣了,把兒子的保險退了。從最初的300-500元,發(fā)展到幾千上萬地交,最多的一次交了4萬元,一共奉獻了11萬元的現(xiàn)金給“全能神”邪教。我長期自費為“全能神”邪教組織租房子,鞍前馬后,勞心勞力,為了給“世界末日”做準備,我還多次自掏腰包囤積糧食。為了幫助“全能神”邪教組織轉(zhuǎn)移資金,我自己先墊錢兌換外幣。為了實現(xiàn)“國度時代”的美夢,我所耗費的財力、物力和時間根本無法計量,可我所有的付出最終都是打了水漂。
回想起自己十四年來所經(jīng)歷的一切,我就痛徹心扉,不知該如何自處。加入“全能神”邪教以前,我性格開朗,熱愛生活,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熱情。我積極向上,善于經(jīng)營,丈夫放心地把工廠和家庭都交給我打理,我卻把夫妻倆這么多年辛苦積攢下來的錢都投入到“全能神”邪教中,絲毫沒考慮過未來的生活。我甚至消極到認為人活著沒什么意思,不如早點經(jīng)歷“末日”,早點過上“國度生活”。我已成為“全能神”邪教的奴仆,只要是教內(nèi)的事務(wù),我就特別盡心盡力,如果是教外的事,我就百般推卸,哪怕是親友的團聚我也不去參加。我越來越不思進取,不務(wù)正業(yè),到后面我干脆搬離家庭,住到了自己用于做接待的出租屋里,全身心沉迷于“交通”和“吃喝神話”中。因為我的消極厭世,家不成家,冷鍋冷灶,我和丈夫常常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一面。我們夫妻共同經(jīng)營的五金模具廠面臨著倒閉,丈夫急得團團轉(zhuǎn),茶飯不思,我卻若無其事,還想著把設(shè)備賣了去交“奉獻金”。
以無情傷親情
為了實現(xiàn)進“國度”的自私愿望,我對“全能神”邪教盡心盡力,將滿腔熱情錯付給邪教組織,卻將最無情最冷漠的一面留給最親的人。為了盡好“接待家”的本分,我吃住都在出租屋,為“全能神”邪教組織提供服務(wù),而自己的兩個兒子放學(xué)回來都吃不到我做的飯,感受不到家的溫暖。
我和兒子這么多年都沒什么交流,母子之間越來越有隔閡,關(guān)系越來越疏遠。我的大兒子受不了冷清的家庭氛圍,已經(jīng)搬出去住了。我的小兒子現(xiàn)在一邊打工賺錢,一邊讀書,年紀輕輕就背負著沉重的負擔。我不但沒有在他們的人生路上起到好的指引作用,反而沉迷邪教違法犯罪傷了他們的心。
丈夫是個老實人,從與我結(jié)婚起,就一切以我為中心,無論我做錯什么都不忍心責怪我。他每天起早貪黑,忙于生意,而我自從信了“全能神”邪教后,就完全忽視了他,沒管過他的飲食起居,連句關(guān)心的話也沒有。我自以為是,大小事都自作主張,不跟他商量。為了保密,我從家里搬出去時都沒告訴他我租住在哪里。我拿了家里十幾萬的現(xiàn)金去交奉獻金也沒有跟他打過招呼?,F(xiàn)在我真的好后悔,丈夫那么信任我,把全部家當都交給我保管,我全部都敗光了,到現(xiàn)在丈夫都還被蒙在鼓里。
“預(yù)備善行”踐踏法律
深陷“全能神”邪教之后,我經(jīng)常被傳授一些如何躲避公安機關(guān)偵查的技巧,兄弟姊妹之間也經(jīng)常使用暗語,我漸漸知道“全能神”邪教是被政府嚴厲打擊的?!叭苌瘛毙敖虄?nèi)部卻稱政府為“大紅龍”,不允許我們向政府靠攏,甚至煽動我們與政府對抗。而我為了將來能進“國度”享“永生”不惜走上違法犯罪之路。我為“全能神”邪教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助紂為虐,讓邪教勢力蔓延擴大,使得更多的家庭受到邪教的侵蝕。我交的“奉獻金”成為“全能神”邪教擴大組織,勾結(jié)反華勢力的經(jīng)費。我做了賣國賊的幫兇,還自以為是在“做好人”,是在“預(yù)備善行”。
2018年9月起,我聽從“全能神”邪教組織的安排,為“世界末日”做準備,到市面上去搶購糧食,囤積起來,卻不知道囤糧這種行為不僅僅是制造“末日”恐慌錯覺,也是“全能神”邪教組織的陰謀,囤起來的糧食根本不是留在“末日”吃,而是用來供養(yǎng)“教會”。我是非不明、善惡不分,自認為的“預(yù)備善行”實則是為“全能神”邪教組織發(fā)展提供后勤保障。
用什么來填補喪失的十四年
噩夢驚醒,我恍然大悟:沒有親情的“國度”實際等同于一座冰冷的墳?zāi)?!我不愿再糊涂下去,我不要進這樣的“天國”。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來彌補對家人的傷害,也不知道用什么來填補這迷失自我的十四年。如果說悔恨有用,我多期望時光倒退,能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讓我一直享受著美好的家庭生活,從未陷入“全能神”邪教的漩渦。我痛恨“全能神”邪教的欺騙,也痛恨自己沒有分辨能力。今日的惡果,就是因為自己存有不勞而獲的貪念,沒有腳踏實地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才錯將“全能神”邪教當作終身依靠。
我多想提醒那些仍然癡迷“全能神”邪教的人:“國度時代”是“全能神”邪教所設(shè)置的美麗陷阱,不要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國度”而拋棄現(xiàn)實中的一切,否則必定悔恨終生!